快穿之有渣必还+番外(691)
这六瓣金莲若要使用,在之前至少要用寒冰镇上一个时辰,方能让其发挥药效。
荆忆阑虽然已经没了力气,却也坐在椅子上,等着娉婷仙子救人。
一个时辰转瞬即过,娉婷仙子拿着那冰匣子过来,对二人道:“仅有一朵六瓣金莲,只可救一人,你们看……”
她语音温柔,似乎生怕吵醒了那昏睡的两人。她看得出聂如咎和荆忆阑似乎都有些不忍,便自己先行问出了这番话。
荆忆阑也正在思虑此事,他已从聂如咎口中得知皇宫里那朵成了空,想必这选择,是不得不做了。
“姨母,真的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么?”荆忆阑强撑着问道。
娉婷微微叹了口气,道:“阑儿,人不能太贪心……”
荆忆阑顿时沉默下来,竟生出一丝手足无措的感觉。
“他们时间不多了,你们若是不想他们一起死,就快些考虑清楚吧。”娉婷道。
聂如咎看了看床上二人,又看向荆忆阑。
荆忆阑似乎正在沉思,他眸中遍布挣扎,因为一旦他做出决定,就意味着要杀死其中一个人。他正准备答话,聂如咎已先他一步,道:“救风盈。”
荆忆阑闻言,却是浑身一震,道,“不……”
他声音微弱,似乎自己也在犹豫。
聂如咎喝道:“你想看着风盈去死么?”
荆忆阑霎时间止住话头,怔怔地看向聂如咎。
“风盈不能死。”聂如咎道,“决不能死。”
他语如连珠,飞快道:“就算他活下来,也不过是个瞎子。可风盈呢,他还可以好好地活着,堂堂正正地活着。一日为妓,终生都抬不起头来,就算风袖活了下来,他还能做什么?他连生活都无法自理,他的眼睛也没办法再治好了。如果你救了他,那咱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成了无用功。”
荆忆阑眸光颤颤,面露挣扎,他对聂如咎道:“我欠了风袖的……我不能看着他去死……我答应过要照顾他的。”
他本想说出风袖救过他,却又将话咽回了肚子里,他怕风袖知道,会怨恨他。
“是承诺重要,还是感情重要。荆忆阑,当初你为了风盈,什么都可以做。你真的知道自己的心意吗?你敢保证你现在把药给了风袖,你不会后悔?”聂如咎急迫道,“你想清楚。”
荆忆阑看向一旁的冷风盈。
长久以来,他一直以为冷风盈才是救他的那个人,也一直以来都爱慕着他。
为了冷风盈,他和聂如咎由朋友变情敌,针锋相对长达三年。
若说他不担心冷风盈,那定然是假的。
可他究竟爱着谁,他现在却有些看不清了。
他感觉自己的心陷在一片迷雾里,他想拨开那些迷瘴,想看看自己的心到底向着哪边。
冷风盈,风袖。
他不想选,为何要让他做这样的选择?
“这几年的陪伴,真的抵不过一句承诺吗?就算风盈死了,他也只能苟延残喘地活着,你要让他们两个承受这样的结果吗?”聂如咎见他似乎有些动摇,连忙趁热打铁。
荆忆阑看向冷风盈,那人气若游丝地躺在那里。可怜得紧。他再看风袖,风袖一动不动地僵躺着,似乎也病入膏肓。
是悬崖勒马,还是一错再错?
“忆阑。”
“冷冰冰大侠。”
他耳边出现两人的声音,反反复复地在耳边回响。
他闭目,再睁眼,临到头俩,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说: “救风盈吧。”
救风盈吧。
只一句话,便定了他们二人的生死。
风袖眼中溢出一滴泪来,沿着眼角滑落,再也寻不见踪迹。
却没想到,当疼痛翻江倒海席卷而来的时候,风袖被生生疼醒了过来。
房间里除了他以外,并没有其他人的声音。
他便知道,他又成了一个人了。
随着他起身的动作,他胸口巨震,一股鲜血从喉咙里涌上来,又从他双唇间吐了出去。
十日碎心散,碎心碎心,果真是夺命的毒。
他颤颤巍巍地下了床,扶着床榻勉强站起身来。
也不知怎的,他想起了自己处在什么地方,想起了年幼的自己。
他想起了他娘,想起她在自己生辰时努力买来给他的那一捧糖。
那甜味,到头来,还是他唯一能想起来的味道。
想起他天不怕地不怕,像个猴一样在冷府里窜来窜去的日子。
想起冷府中锦衣玉食的少爷小姐,想起他偷偷躲在拐角处,一边艳羡着,一边模仿的样子。
想起小时候挨的每一顿打,想起冷漠的冷羌戎。
想起他曾经苛求过的关怀,想起他冬日里的瑟缩。
他本以为自己会想起聂如咎和荆忆阑,可似乎光是动动这个念头,都足够他痛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