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把反派拱了+番外(171)
沈释长年在外游历,偶尔二十二上仙也会请他回来过年,今年大事小事的堆到一起,估摸着会忘记请。
花不语看见季沧笙手中的筷子顿了顿,语气听不出什么不对劲,却总有一种莫名的反常感。
“嗯。”
“前些日子听说沈师叔游历至……”折花嘀咕起来,对花不语道,“踏花,晚上忙过了去我那边,还有些事要与你交代。”
“好。”花不语捏着筷子的手指有些僵硬,这才想起在守宫镇里的事,那时出现在沈释梦中的人……他本来打算回来之后私底下问问,奈何一直耽搁了。
想想前世跟了沈释数十年,这人向来心性沉稳,不喜不怒的,虽皮囊生的好看,却在感情方面十分淡薄,实在看不出来他心里会有那么一个人,重要到即便知道会杀了自己,也下不了手伤那人分毫。
好奇是好奇,他又不能直接去问季沧笙,显然那个人季沧笙也认识,当时他脸色不太好,自己在天元门待了十年有余也未听过,想来也不方便直接询问本人。
白歌应该知道,可是今日他出去寻他那表弟了,或者可以今晚问问折花。
心中装着事,时间也过得快,天刚擦黑,花不语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去仙寐山找季沧笙了。
暮色深沉,小屋中幽幽的光从窗户缝儿钻出来,在门前的地面上落下点点线线的影子。那块儿的草皮被食盈兽天天滚落窗台压坏了,蔫儿巴巴的有些可怜。
花不语敲了敲门,在外等候,片刻,屋内的人才唤他进去。
季沧笙面色带了些疲惫,将桌上的油灯挑得亮了些,示意花不语坐下。
“让你跑一趟腿,不乐意了?”
花不语很想用沉默表示默认,但不能。
“不是。”他早就想好了借口,“今日所学的功课有些难懂,当时在想事情,一时没反应过来。”
“又看了些什么书?”季沧笙的语气有些无奈,却好像……带着溺宠似的,在他心头柔软地搓着。
花不语拿出一本古朴的经书:“前些日子在藏书阁偶然读到末那识与阿赖耶识,便找到了此书。”
“这是释教八识,相较于我们来说,确实要难懂一些。”季沧笙翻开书页,解释道,“末那识的理解不可只从此识中理解,人之所见、所听、所闻、所感知,也就是前六识,都是源于这里。”
季沧笙指尖轻轻点在花不语胸前,指腹下,透过薄薄的弟子服与骨肉,有力的心跳沉沉跃动。
“你能感知的万事万物,都是因为你有意识存在。意识状态生生灭灭,终有一轴贯穿其中,这便是末那识。而简单来说……末那识,就是‘我’,是‘心’。”他停顿片刻,继续解释道,“此‘我’是以‘本我’,本我之所在,在于‘大我’,是你所生之日起,所接受的教育,所处的环境,经历千万年积淀所成之文化造就,口中之言,心中之想,遇事之见解,都源于’大我‘之中,此为阿赖耶识,亦作藏识。”
这来自远方的思想,想要领悟确实比花不语以前所学难上不少,这些东西甚至难以用现有的文字真正解释,在细细的拆解之后,拨开层层迷雾,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觉,大彻大悟一番,实在畅快。
季沧笙讲解得细致,如同他教授功法一般,绝不能留有半丝的含糊。花不语正处于化神境后期,在思想上的觉悟十分有利于他的突破,因此比起让他一本本翻阅,一句句思考,一日日理解,季沧笙更愿意手把手地带他慢慢体会。
学习学说,靠的是悟性,也需要天赋,花不语似乎对此十分感兴趣,随随便便解惑一二之后,夜色都深得能滴下墨来。
花不语抱着书,口中念念有词,认真的样子着实让人觉得可爱,这家伙从小就被丢到二十二上仙处跟着学习,没有像这般从始至终都由自己来教过。
“今天就到这里,明日还要赶路,等你回来,我去藏书阁再找几本书来,仔细给你说到说到。”
花不语眼睛亮了亮,原本的不情愿被一句“等你回来”踢得老远,比起二十二上仙唱经似的讲课,他觉得季沧笙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春日里温软的清泉水,甜得想要捧起来细细品味,他从来没有如此想听一个人说话过。
“冬日了,清晨雾大,赶明雾散了再走。”
花不语笑得有些傻乎乎的:“好!”
他亲昵地坐地近了些,心中满当当的,想要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眨巴眨巴眼睛,乖巧得让人舍不得赶。
季沧笙食指往他额头上一点:“行了,快回去休息。”
闪亮亮的大尾巴狗狗耳朵耷拉下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