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到蹲下来的狄念耳边：“你是邬笙吧？”

“我不是呀！”狄念回答得飞快，他刮了一下沈长青的鼻子：“你这小脑袋瓜整天想些什么呢！”

“你不要对我的幺儿动手动脚嘞。”沐清风看了那么久，别人对自家崽崽动手动脚，再怎么好脾气也终于忍不住想要爆发了：“离我的幺儿远点，不然我要跟你两个打锤咯！”

狄念：“…………”

沈长青：“？”

他看着突然跟自己远离了三尺远的狄念，有些莫名其妙，刚想跟过去要逼问出些什么，结果身子突然一腾空，他被沐清风抱起来了，而且还抱得死紧。

“你干嘛？”沈长青看着面无表情的沐清风，皱眉问道：“你跟狄念说了什么？”

“我说”，沐清风鼓着腮帮子，整张脸跟河豚似的，“他离你太近了，所以我想打他。”

沈长青：“？”

他离我近，你为什么要打他？莫名其妙。

“哼。”沐清风小声嘟囔着：“我的崽儿，谁都抢不走！”

沈长青因为离得近，听得清清楚楚，他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猜测，不会是因为自己变小了，激起了沐清风的母爱光环，把他当儿子养了吧？

不行！要当也是沐清风当儿子！

“沐清风”，沈长青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不要把我当小孩。”

显然沐清风没听到这句话，而是指着地上的尸体，一脸兴奋：“你看，他们都没有灵魂了，还会动，看起来好好玩哦！”

沈长青：“…………”

喻善点头赞同：“很好玩，可是我害怕。”

说完他还摸了一把一具在他眼皮子底下诈尸的清秀少年。

狄念则是紧紧地盯着喻善面前的尸体，手缓缓摸向剑柄，生怕一个不注意，喻善就性命不保。

“丧尸。”

“丧尸！”

沈长青和狄念异口同声。

狄念看向沈长青，眼神复杂：“你知道丧尸？”

“话本里有写过。”沈长青面不改色撒谎。

其实是在电视上看到过的，以前住在他对门的一对情侣吵架了，女生把男生所有关于丧尸的光碟都扔进了垃圾堆，就便宜了沈长青。

但显然，这里的丧尸与世界末日的丧尸不太一样，这应该是人为的，这里是人已经死透了，但通过某种东西催动着他们移动。

沈长青突然感觉自己被一双眼睛盯着，而且就在自己身边。

可似乎是碍于什么东西，那些丧尸始终没有往他们这边走来，而是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还很焦急地原地转圈，跟活人的动作无异。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只丧尸突然冲到沐清风和沈长青前面，伸出脏兮兮的爪子搭上沈长青的的头顶摸了摸，眼里透着几近慈爱的目光，似乎在透过他看着什么，嘴里声音嘶哑，但不难分辨他说的是什么。

“儿子……儿……子，我的……乖儿……子……要听……话。”

“呃啊！”

那只丧尸突然痛苦地捂住胸口，再次睁眼时眼里已经不带一丝感情，而是狂暴，他的手还覆在沈长青头顶，渐渐地收紧，尖锐的指甲眼看着就要戳破他的脑袋，却被一只手抓住了。

沐清风冷眼看着丧尸，刚刚没反应过来，他以为这只东西没有恶意，结果下一秒就想杀了他的崽儿，当他不存在么？

“杀……我，求……杀了……我！”

丧尸显然控制不了自己，这只丧尸的灵魂还在体内，凭着仅存的意识在跟自己争斗。

沐清风手掌微动，弄出一点狐火，刚触碰到丧尸，那丧尸瞬间成灰，灵魂也得以解脱。

“等一下！”

喻善抓着灵魂的尾巴不放，“我有问题问你！”

看样子是个二十岁的灵魂，他看着喻善抓着自己的“双脚”，有些无语，缓缓飘下来：“有事吗？”

“你是怎么死的？”

灵魂有些惆怅，还有些悔恨，“本来我是一个打手的，我娘子生下一个男丁就走了，只剩下我们父子俩相依为命。”

“本来想着种点菜，多赚点钱给我儿子吃点好的，奈何收成不好啊。”

“就在我愁眉苦脸的时候，一个机会就来了，说是子时去山上挖深坑，挖到黎明就能得到一两银子。够我们爷俩一个月吃食了。”

“然后我们挖坑挖到一半，莫名觉得发困往地上一倒，就死了。还有个别人觉得很痛苦，惨叫了几声也死了，我在死前看到了一双黑色的靴子和惨叫声就再也没睁开眼。”

“哦？”喻善问他：“你们是跟人结了仇吗？”

“没有。”灵魂摇摇头：“他是我们金主，见也没有见过，我只是搞不懂，他为什么要杀我们这些平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