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过的夫君非要扒我马甲+番外(136)
司九楠好比是那溪涧清泉,总也不疾不徐,便就从她身旁流去。不会近前一步,亦不会退后一步。
无数次她发了火,他站在她身后淡淡看她。无数次她欺了他,他守在原地默默候她。等她闹够了,耍厌了,他便抬眸,与她一杯清茶,什么也不会多说。
她本也以为他是太过清高,以他的身份,便就是入赘也可说得,可这人丝毫没有入赘的自觉,从来也不会与她说些好话。
如今也是不会,甘幼宁想着却是笑出来,可是如今他还是那么可爱呀!
额上被敲了一下,“哎呦!”甘幼宁揉着额头,“夫君点我作甚!若是有些遣词造句的不会,我更是不会的,帮不了你。”
“怕你睡着,这种天气,最易着凉。”男人将纸折好了,又瞥眼看她,“还有一封信,要写给表姐夫的,你可还要等?”
“要的。”甘幼宁挺直了腰杆,“不过你最好快一些,写给家里人的嘛,就不要字斟句酌了,我瞅着表姐夫应是瞧得明白的。”
男人好笑:“好,我加紧写。”
甘幼宁这才满意点头,努了努嘴:“莫开小差,动笔吧!”说着将新纸推给他。
只司九楠还未交代清楚,便就已经听见了轻轻的鼾声,想来白日里应是累狠了。也是,听说她绕着戈壁滩跑了许久,也不知开心些什么,似是飞出去的鸟儿般撒欢。
将笔搁下,司九楠躬身将她抱起,怀里人猫儿一般揪着他蹭了蹭,睡得很熟。男人想着,这会儿纵是他将她卖了,她定是也不晓得的。
她最是厌恶循规蹈矩地活着,亦是爱着那自由与广袤的天地,司九楠替她掖了被子,如此,已是最好。
木行水的话突兀又浮现在脑海,佳偶一体,告知才谓公平么?
那便就是当他自私罢,人一辈子或许长不了,总是想抓住最重要的人,甘幼宁是他的命,他如何能拿命去赌?更何况,他从来做不得赌徒。
身边人微微动了动,不知梦到了什么,饶是睡着,还啧吧了一下嘴。
一室清辉,夜半总有人难眠。
这些日子司九楠已经正式进军营了,如今这帐下的工作,又承了整个边城的事务,楚见恪本并不打算直接重用他,可这人确然是有才的。
通商行令颁布下去之后,听了他的意见以将士辅之,推行很是顺畅。摊贩之类本是杂乱各自支了摊棚,不过数日便就有了新的气象。
甘幼宁这些日子偶尔陪了慕容侧妃一并去送早饭,有时候也会怂恿侧妃去街上走走。
慕容珂虽是在此多年,却仍是不喜的,只这几日见得那城中以可见的速度整合起来,欣欣向荣又颇有条理,连前些日子增多的挑事人都少了去。
“姐姐你看,我没骗你吧!”甘幼宁扶着她,“我知姐姐不喜欢闹,你瞧,现下可不是好多了!”
“还是司先生有法子。”
“姐姐此话谬矣。”甘幼宁最近与木行水待得多了,颇有些文气了,纠正道,“二殿下是伯乐,若无二殿下,夫君终究白费。”
慕容珂垂眸笑了,缓缓回马车处:“妹妹说得自是道理,可能够叫殿下换了主意的人,也是少有。”
甘幼宁跟着上了马车,狐疑道:“姐姐意思是二殿下本来并不想治理北城吗?为什么?”
“妹妹可知晓这北城原本是有城主的。”
“知道,不过听说犯了事被押回京中,倒是没见官家再分派人过来。”甘幼宁想起来,“二殿下驻军在此,又是皇子,所以行代理之职,既如此,为何不上心呢?”
慕容珂便就笑了:“妹妹聪慧,又怎会不知呢?”
甘幼宁当真是没想过,单是觉得这事恐是又牵扯了许多朝政之事,如今被慕容珂提及,便不得不思考了一下,这才恍然:“二殿下是害怕官家忌惮,这个城,管与不管,皆不好做。”
“殿下是无心在此的人,”慕容珂没有否认,“这么些年,殿下心无杂念,只愿要将那外敌打退,剩下的,不过是安身立命。”
这话犹如晨钟,终是将甘幼宁点醒,便是在车中都顾不上,直直跪在了地上:“殿下教训的是!民妇知罪。”
“妹妹这是做何?”慕容珂抬手去扶她,“我不过觉得妹妹可亲,这便就多说了几句,如何行此大礼。”
“殿下与二殿下情比金坚,殿下只望二殿下生无忧患,莫要淌了那时局的浑水。”甘幼宁咬牙,“殿下是在怪责夫君动机不纯,民妇省的。”
座上并没有回答,甘幼宁便就继续道:“可是殿下可知晓,二殿下这城若是不理,便就是落了他人口实。官家未有命人下来,叫二殿下代理,或也是考验,北城特殊,事关大局。二殿下若不自治,定会招来他眼,届时若再被按上不实之名——殿下,夫君绝非有私意,全然是替二殿下思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