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反派身上佛系养老+番外(165)
“记得。”余涯模模糊糊有点印象,那时候他还在古鹤庭身边做事,“是那只流浪狗吧,我记得少爷去哪儿都带着它,可惜才养了三个月就死了,后来少爷就不养任何宠物了。”
“不错,我还记得当时为了讨好他,好多人送了猫猫狗狗过来,他全都退了,只要那只流浪狗。最后我跟鹤庭没有办法,只好找到那只流浪狗清洗干净,打了针,再三叮嘱后送给阿白玩。”詹雅侧过脸来,声音有点轻,“我当时始终不明白阿白为什么喜欢那只流浪犬,后来才知道,他是觉得那只狗被遗弃后还信任着人类,觉得非常难得。”
余涯沉默下来:“那只狗的死一定给少爷很沉重的打击。”
哪知道詹雅摇了摇头:“是阿白将它安乐死的,因为那只狗后来咬了人,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那时候太忙了,等我回来的时候,狗已经死了。鹤庭说阿白身上有一种偏执的正义感,无论对或不对,很容易感情用事,当初只是一条咬人的流浪犬,可现在是个活生生的人,比起来,我倒是更担心那个年轻人。”
这番话说下来,詹雅也有几分恍惚,她半晌笑起来,摇摇头道:“真奇怪,才多大的人,居然这会儿就开始回忆往昔了,对——”
她转过头,看见余涯煞白的脸,不禁疑虑道:“余涯,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余涯的嘴唇微颤,他想起基地里的情况,想起了古鹤庭与自己最后一次交谈,想起了古德白在莎乐美刺杀后失望的神色,他哑然道,“我明白了。”
詹雅莫名其妙:“明白什么?”
……
武赤藻被抓的时候反抗了,因此挨了打。
隐形人下手不轻,他眉骨跟眼角都发青,嘴角开裂,不过单纯从打架这件事上来讲,被揍得不算重。无可奈何,古德白只好顶着个受了重伤的肺,去拿医疗箱来给他擦一下伤口,好像一场手术下来,医生不是补好他身上的洞,而是装了个风箱在里头顶替。
武赤藻恹恹地往垃圾桶里吐了口血沫子,其实他并不在乎这点疼痛,而是觉得羞耻,小时候他跟村里的孩子经常打架,人的恶意总是无缘无故,从口头的辱骂升级到行为推搡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武赤藻没少为这件事挨过揍,说话的孩子也没少付出代价。
不过唯一的差别就是他回家只能得到奶奶的打骂,而那些孩子则能得到父母的怜爱。
后来长大了去工地上干活,有些活需要抢,都是大老爷们,难免有所摩擦,打架也不算是什么稀罕事,有些疼痛熬过去反而就不觉得痛了。
武赤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知道是擦上来的药水在刺激伤口,还是因为自己的窘态被古德白看见,一时间居然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怔怔地望着老板,半晌才让嘴唇蠕动,喃喃出一句话来:“我没有杀莎乐美。”
虽然他曾经的确非常、非常……在某一瞬间憎恨跟嫉妒过那个女人,在那个吻降临之后,他就难以心平气和地去对待陈芸芸。
但是每次前往审讯室时,武赤藻都克制住了自己的心绪,他很感激刘晴,也同样感激水衡子跟陆虞,更别提审问莎乐美是古德白与刘晴共同的利益。
“我知道。”古德白将棉签丢掉,他用单只手捧着武赤藻的脸颊,将对方别过去的眼神重新拧过来,不容抗拒地凝视着对方,“我知道你没杀莎乐美。”
武赤藻突兀生出一种孩子时期才有的委屈感,是他过去十几年已经放下的不平与愤懑,在此刻又再度涌上来,于是重新强调了一遍:“是刘小姐冤枉了我。”
古德白微微笑起来:“对,她冤枉了你。”
于是武赤藻贸贸然扑进他怀中,双臂如同铁钳子一般,将古德白严丝合缝地圈入这个怀抱,十余年喘不过来的气被束缚在这个拥抱里,他特意避开伤处,耳朵隔着衣物紧贴在胸膛,对方的心跳声带着脑袋发震,一下又一下。
古德白微微屈身,将这个怀抱撑开点空间,免得自己伤口开裂,他用手摸着武赤藻毛毛糙糙的头发,给足了发泄的时间,等到对方心情平复下来,这才慢悠悠道:“好了,你把药膏全擦我衣服上了。”
这才叫武赤藻狼狈地抬起头,他当然没哭,泪水干涸在十几年前的小村子里,只是眼圈有点红,像个哑掉的炮仗,内心湿漉漉的,点起火再盛放不起来。
古德白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勤劳的人,换句话说,他还不足够全能到井井有条地安排好许多事情。尽管前世曾经有人赞誉过他非凡的冷静,可在任何事情上缺乏情感的表达,并不会让周围的人感觉到可靠,只会引来畏惧跟另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