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艰辛路(科举)+番外(7)
刘氏被儿子们拉的一踉跄,等回过神来时,就见老爷子紧盯着她,锐利的目光犹如一头豺狼。
再看当家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三个儿子皆是满腹惊慌,刘氏脸色陡然一沉。
她太得意忘形了。
忘了自个妇人的身份,忘了谢老爷子的底线。
二房再不是,也轮不到她辱骂。
说好听点,二房的儿子就算分了家,却毕竟是亲骨肉。论理,她是嫁进来的媳妇,一个外人,随时可以被休妻赶回家,想想看这世道哪有外人当着老子的面嫌弃他儿子的。
谢长忠陪着笑脸,“爹,家里的说错了话,您敞亮,别计较。”
说着还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刘氏,刘氏一愣,转眼跟着赔笑。
“爹,媳妇这不是急眼了嘛,您说咱家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看有根家出丑,谁知转眼二房的跳出来......坏了事......”
刘氏端着一副为大家鸣不平的模样,揪起袖子往脸上摸了一把。
身旁的三个儿子-谢行敬、谢行文、谢行武见刘氏突然哭起来,赶紧出声安慰。
“娘.....您别哭,儿子在呢。”
“娘,您都是为了这个家......别哭伤了眼睛。”
“是啊,娘。”
刘氏心里高兴着,她儿子最疼她,刚想抬头欣慰一笑,突然眉头一皱。一瞅,是当家的。
谢长忠暗地揪了刘氏腰上的肉,痛着刘氏假哭瞬间变成了真哭。
一时刘氏顾不上笑了,揉着腰在那嗷嗷直叫,鼻涕眼泪顿时糊的满脸都是。
谢老爷子冷眼瞧着屋里的一干人,一双由岁月沉淀的鹰隽老眼在儿孙身上扫了扫,再看小丑模样乱跳的刘氏,摇摇头,老爷子一想到儿孙,下一瞬眼中隐藏的怒火湮灭全无。
“错过这村未必就没这店。”谢老爷子忽然开口。
“这话咋说,爹?”谢长忠纳闷。
“这一次谢有根安然无恙的处理好赋役的事,许是他幸运。”老爷子瞧见长子低着头不语,暗忖长子难道和他媳妇一样怪上了二房?
“孝哥儿——你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是个没心眼的人,这次的事怪不着他。”顿了顿,又道,“至于俭哥儿,还小,你们别总把人想的太坏。”
谢长忠暗自点头,他家谋算村长的位子这件事,二房是不知情的。
他和他爹原本想着利用谢有根心软的性子,让谢有根将这次去河间郡赋役的辛苦路掰开给村子里的人看,到时候村里的人起哄不去,等官差发火拿人的时候,再由他这个村里唯一的秀才出面平息,告诉这些起哄的人,这次赋役是不去也得去。
这样一来,他不仅在官差面前薄的了好颜面,谢有根那里也会欠自个一个人情。
可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孝哥儿这个二愣子戳破了局。
谢长忠心里明白,怪不了二房,谁让他没和二房先通气呢。
“爹。”谢长忠道,“您接着说。”
谢老爷子点点头,伸手招呼谢长忠身边的二儿子谢行文上前。
谢行文头戴纶巾,长相隽秀,身穿青灰长衫,腰上绑着黑色腰带,他是谢家孙子辈唯一一个在县里读书的,也是谢家吃穿用度除了谢老爷子外用的最好的。
谢行文上前,喊了声,“爷。”
“好孩子。”谢老爷子摸摸孙子的手,面露慈笑的问,“当年你们哥三只你一个耐得住性子,能在学堂板凳上坐下去的。如今读了几年,不知你夫子可与你说过你何时能下场应试的事?”
谢行文去年过了县试,府试没过,书院夫子让他接着酝酿充实学业再说,因此今年的科考,谢行文没有参加。
谢行文环顾一家子突然屏住呼吸,注视的目光,露出一抹腼腆的笑容,“夫子说我的学问比之去年要好上许多,明年下场应该是无碍的。”
“好——”谢老爷子‘好’字还噎在喉咙里没出来,却见刘氏一拍大腿,笑的牙龈都露出来了,“我就说嘛,去年是时运不济,哎哟,我的宝贝心肝文哥儿,夫子的话意思不就是说咱文哥儿明年必中嘛,啊?”
说完刘氏还用得意的眼神瞟向谢长忠,一副“看吧看吧,我给你生的儿子会读书。”
“要你嘴快!”谢长忠瞪了她一眼,刘氏讪讪的捂住嘴,退到一边。
谢老爷子僵住的老脸这才缓过来,可被刘氏这么一惊一乍的打断后,老爷子到嘴边的话愣是搞忘记了,只得干巴巴的拍拍孙子的肩膀表示欣慰。
“二弟明年中了秀才,咱们家就是一门双秀才了。”谢行敬若有所思,“到时候我想咱们村的村长之位必是爹的囊中之物了,儿子给爹提前道喜。”
说完,谢行敬笑嘻嘻的朝着谢长忠拱手恭贺,谢长忠挺了挺胸膛,抿嘴笑着受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