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傅恒(清穿)(88)
不问还好,他一问,东珊只觉满腹的委屈瞬时涌来,呛得她心酸眼涩,悲不自胜。
她最珍贵的东西就这么没了,明明早有预料,早已做好准备,明明告诫自己不要太过介怀,反正两人已然成亲,她理该服侍他,道理她都懂,可真到了这一刻,她仍旧觉得难受,心底的涩意如洪水决堤,止也止不住。
他根本就不喜欢她,圆房不过是为了交差,那么方才他的那些看似温柔的一切举动都是假象。
男人就是这样,即使不喜欢,也可以理智的去完成,可悲的是,她始终做不到彻底抽离。
总觉得自己在这样的境况下奉献给他,很不甘心,可她又没资格拒绝,事到如今,米已成炊,她再去计较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本就是赐婚,无关感情,她实该看开些,也就不至于陷入痛苦之中。
见她许久不吭声,傅恒凑近一看,发现侧过脸的她眼角有泪痕,暗恨自己一时失控,竟没能顾忌到她的感受,
“你怎的哭了?”
察觉他近在身畔,东珊赶忙抬起手背抹了把泪,不敢明言,借口道:“无碍,有点儿疼而已。”
“哪里疼?我瞧瞧伤得重不重。”他刚要掀她锦被,就被东珊一把拍开了手,紧捂着薄被不许他动,又羞又窘地恼嗤道:
“还能是哪里?你……你明知故问,这怎么能乱看?傅恒!你别太过分!”
目睹她涨红了脸,说话都结巴的模样,傅恒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所说的伤究竟是指什么。
实则他并无玩笑之意,他真以为是自个儿下手没个轻重,又像在巷子里那回,伤到了她的手腕之类的。
得知是误会,他也就没再拉扯,干脆下了帐。
东珊也没理他,窝在被中兀自伤感着,力求平复自己的情绪,尽快恢复正常。
依稀听到瓷器碰撞的声音,东珊懒得回身,不耐蹙眉,“大半夜的,你这般哐哐当当的在找什么?还让不让人睡了?”
“找药膏,你不是受伤了吗?擦些药兴许能缓解。”然而找了半晌他也不知该用哪个,
“跌打损伤,烫伤……这能用吗?”
“当然不能,药膏怎可乱用?”他这脑瓜子在想什么呢?东珊快要被他气晕,羞愤交加,实不愿再提此事,
“莫费工夫,这种伤没得治,只能自个儿养着。”
无奈的傅恒只好罢休,想着等明日找嬷嬷问一问,但今晚这夜还长,东珊又当如何度过?回到帐中的傅恒心里过意不去,很想为她做些什么,
“那要如何你才能好受些?”
伤害她的人正是他,现在又来做好人,她才不会领这份虚情!东珊心里乱成麻,既感难过,又觉自己不该怪他,眼下她情绪不稳定,说出的话难免带刺,是以她打算一个人静静,
“你老老实实的躺下,莫再与我说话,让我安生入眠,我便阿弥陀佛。”
得!错在他,心怀歉疚的傅恒没好意思辩解,乖乖认错,柔声哄道:“怪我太鲁莽,才害你受苦,下回我尽量温柔些,争取不伤到你。”
此言一出,尚在忍受痛楚的东珊吓得一个激灵,钉截铁地打消他的念头,“没有下回!”
第35章 食髓知味
傅恒不觉纳罕, “怎的就没下回?”转念一想, 她可能是被伤怕了,遂好言商议着, “你若是怕疼, 那我今晚不再碰你, 你好生养着,等你好些再……”
“养好了也不许!你拿喜帕即可交差, 只要额娘不再追究, 你我便无需再亲近。”东珊以为他要的只是喜帕上的落红,殊不知傅恒在乎的根本不是这个。
不喝酒的人往往是因为还不曾尝到佳酿的醇香滋味, 一旦品过其中的美妙, 便会日日惦念着,想要戒酒, 却是难呐!然而傅恒不愿承认自己已上头, 只逞强借口道:
“你我已是夫妻,行房天经地义。”
虽说是天经地义, 可他俩这不是特殊情况嘛!“相看两厌,何必勉强?”
他讨厌她吗?傅恒扪心自问,似乎并没有,但东珊明显讨厌他, 他是知道的,是以他也不愿主动澄清,顺水推舟道:
“厌着厌着就习惯了,倒也不影响。”
一边讨厌她, 一边还要与她亲热,兴许他是被意念驱使,不管身边躺着的是谁,都可将就吧?
如此想着,东珊的心一点点的沉下去,仿佛能预见自己将来的命运,这后半生,怕是都要这般蹉跎了,在这世家贵族之中,“情”之一字本就是奢望,她早就明白,又何必再矫情的去感慨?
转念一想,东珊又觉得现下的状况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反正傅恒这样的身份,将来应该也会纳妾吧?两人若无感情,即便他要纳妾,她也不至于吃醋难过,若然动了情念,他却做不到只与她一人厮守,那时的她又当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