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傅恒(清穿)(484)

作者:小香竹

昏睡了几个时辰的傅恒醒来后得知广廷已然做主答应求和,一口气缓不过来,气得口吐鲜血,怒斥广廷,

“本官尚未答应,尔等为何擅作主张?缅军补给已被切断,攻克贼巢指日可待,我军根本没必要撤兵,你们胆敢出具甘结试试,本官必定将你们一一参奏!兵法处置!”

纵然是表亲,傅恒也无法原谅广廷的行为,实则广廷此举也是出于无奈,身为将领,他必须顾全大局,

“此地瘴气环绕,就连你也未能幸免,前后已陆陆续续有几千将士染上瘴疠之疾,不战而亡,谁不想打胜仗?可眼下的情形对我们十分不利,我们不能只为军功,也得为千千万万的将士们着想啊!傅恒,你就听我一次,撤兵纳降吧!”

被误解的傅恒痛心疾首,红着眼悲愤厉呵,“我是为军功吗?我只是想攻克缅军老巢,换得长治久安!他们哪里是真心求和,分明就是借机休战,等到休养生息之后再行举兵生事,我们就不该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实该一网打尽,灭了他们的老巢!”

他们都有各自的信仰和坚持,若然傅恒身康体健,绝不会允许广廷纳降,奈何他病得太严重,下床都困难,根本无法阻止其他的将士们出具甘结。

眼看着广廷宣布撤兵,傅恒只觉心肺俱裂,所有的辛苦都付诸流水!一旦错失良机,往后想再攻克老官屯可就难上加难!

得知傅恒病重,冬月二十二日,乾隆谕令傅恒即刻回京疗养,剩下的纳降事宜交由广廷去办。

傅恒不肯回京,退居虎踞关,一边养病,一边处理公务,安置所有的归顺土司,制定对边境地区的布防策略。

腊月初三,广廷上奏说傅恒的病情有所好转,乾隆依旧不放心,派遣傅恒家的三公子福康安偕同御医陈世官前往腾越虎踞关探视。

福康安于正月十七到达虎踞关,再三劝说父亲,又拿出母亲的家书。

东珊在信中说了,他若再不回来,往后休想再进寝房,永远住在书房里,忙他的公事。

傅恒见信,哭笑不得,好在此处的事已处理得差不多,他才决定回京,免得回家又被东珊锁在门外。

正月十九,傅恒携子福康安一道踏上归京的路程。

难得父子相处,这一路上,傅恒跟儿子讲述起他参与战争时所遇到的种种困境,以及化解的法子。

年少的福康安眸炯神扬,意气风发,他对战事很感兴趣,父亲的讲解都是兵书上不曾记载的,因为每到一处,兵情各有不同,是以兵法不能死记硬背,得融会贯通,因地制宜。

来的路上,因着要打仗,是以傅恒日夜赶路,一个月便到云南,回程时,念及父亲的病情,福康安并未疾行,而是择水路乘船,行程较慢,两个月后才到天津。

正好赶上乾隆巡津淀,皇帝便顺道儿在此接见傅恒,看他形容憔悴,又命太医为其诊断,而后命福康安护送其父回府静养。

分别一年,再见傅恒,但看他身形消瘦,毫无神采,东珊的泪瞬时下落,心疼之至。

面色凄苍的傅恒喘着粗气,凝着她勉笑道:“珊珊,我没有食言,我回来了!”

明明只是一声普通的招呼,她却觉每一个字都那么沉重,隔山隔水,甚至隔着生死!他的声音有气无力,东珊酸涩悲楚,却又舍不得埋怨他,只紧紧的拥住他,低泣着以慰相思,

“回来就好,别再离开我,别再让我记挂担忧,你离开这一年,我想你想得快要疯掉了。”

他这幅身子骨,就算想再出京,怕也是难啊!苦笑一声,傅恒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好,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战,往后再不带兵,留在京中陪你。”

眼瞅着他气色极差,于是东珊请教了几位医师,打算用食疗为他调养。

将养了半个月,傅恒总算有了些精神,他认为自己已经有所好转,可以入朝,但东珊坚决不许他再上朝,要他在家养病,甚至语出威胁,

“你若敢入宫,我就去皇上那儿闹腾,让你不得安宁!”

傅恒只当她是说笑,“宫门岂是你能随便进的?”

“那我大可跪在宫门处,日日等着你。总之你不能再上朝,我有的是法子扰乱你,你若不信,尽管一试!”

东珊的态度异常坚决,加之皇上也不许他入宫当值,他只能在家休养,但还是心系国事,便奏请皇帝,说要在家办公。

气得东珊想撕了他的奏折,傅恒也不恼,只淡笑道:“你尽管撕,撕完我再写,不写完奏折,我是不会休息的。”

他怎么就那么执拗呢?东珊气得脑仁疼,却拿他没办法,只能由着他。

她还想着只要悉心调养,他的身子便能康复,孰料到得五月间,他竟病情日渐加重,连床都下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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