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傅恒(清穿)(398)
然而假象为虚,一幅画,几行字,轻易就将她的梦震碎!碎碴子散落一地,扎得心脏鲜血淋漓!
原来她之所以被弘庆看中,被他疼爱,并不是因为她本人有多么的美好,仅仅只是因为她的名字与人相似罢了!
多么讽刺的缘由啊!云如,芸茹……音同字异,一个名,却牵连了三个人,却得知真相的芸茹闭眸苦笑,一颗心在冰窟与火海来回翻滚,疼得她蜷缩起来,紧捂着心口,压抑的低泣着。
若然这是一场骗局,为何老天爷不肯一直让她糊涂下去,让她继续傻傻的活在他精心为她编织的美梦里,为何要让她发现这残忍的真相?为何要将她捧至云霄再狠狠的摔至尘埃里?
初嫁入王府时,她就做好了准备,晓得弘庆这辈子肯定还会有其他女人,哪怕他真的纳了侧福晋,她也能接受,后来两人生了情意,她依旧没敢奢望独占他,她是想着,只要弘庆心中有她,只要她在他心里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她便知足。
然而真相猝不及防的揭开,毫不留情的甩她一个耳掴子!他心中之人哪里是她啊!分明就是那位叫云如的姑娘,而她,不过是个替身!
不!连替身都不算,两人的容貌一点儿都不像,相似的,无非是名字罢了!他只是在意这个名字,才娶了她,留她在身边,时时唤着这个名,聊以慰藉吧!
说好的守住本心,不要为他所动,奈何他对她太过关爱,以致于她已经习惯了被他呵护,就像鱼儿习惯了在水中畅游,如今真相浮现,池中瞬时干涸,没了水的鱼该如何生存?
越想心越痛,芸茹只觉自己好悲哀,像是放在砧板上的鱼,被人狠狠的当头一棒,敲得她几近晕厥,却仍有意识,艰难的摆着尾巴挣扎着,奈何命运的手将她紧紧扼住,不准她逃离,定要让她清晰得感受着被人刮着鳞片的痛楚!
偏她还不敢将此事闹大,不敢放肆的哭,不愿被下人知晓,怕人问询,只能紧拽着锦被,压抑的低声抽泣着,窄瘦的肩微微轻颤,无助彷徨,不知该如何应对这变故。
她甚至在想,要不要假装不知情,继续若无其事的与他过下去?不揭穿,他应该还会对她好吧?
可她终究已经知道了啊!骗得了旁人却骗不了自己,心已经出现裂痕,怎么可能还像从前那般,安稳的享受着他的关切呢?
痛苦挣扎了许久,她迷糊睡去,才两刻钟又醒来,脑海里全是那副画,那两个字,云如,芸茹,这两个名字如同魔咒一般,不停的在她头顶回旋,搅得她不得安宁。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暗。
傍晚的云霞漫布西山,昏红的橘光映照在窗棂上,芸茹明知天色已晚,却始终不愿起身,依旧躺在帐中,紧闭着双目,仿佛只要窝在角落里,她就不需要去面对那些糟心的真相。
然而人不可能逃避一辈子,该来的总是会来,那熟悉的脚步声终是由远及近,传入她耳中,每一步都震得她心脏颤动。
进门后,未见芸茹的身影,弘庆问她何在,丫鬟回道:“福晋还在睡着,尚未起身。”
“日头都落山了,怎的还没起?她不舒坦?”
“福晋身子无恙,只是……”迟疑片刻,丫鬟才大着胆子道:“好像心情不太好,奴婢也不晓得为何。”
那会子丫鬟进去请示时,分明听出福晋的声音有些沙哑,似是哭过一般,她也没敢多问,便请王爷去问。
“晓得了。”弘庆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而后掀帘进入里屋。
此时芸茹正侧躺在帐中,面朝墙,背对着他,默不作声,弘庆来到帐畔坐下,柔声唤道:
“芸茹,芸茹?还在梦中呢?月亮该出来了,你再睡下去,夜里该睡不着了。”
这样的柔情令她无比贪恋,可芸茹两个字却又是那么的讽刺!
原本她还想过装傻充愣不拆穿,可当她再次听到他唤她的名时,心底的排斥感陡然升腾,难以压制,她终是做不到自欺欺人啊!梦了太久,也该清醒了,闭眸的一瞬,满溢的泪水自眼角滑落,艰难启唇,她的声音难掩涩意,
“有劳王爷,为我编织了两年的梦。”
骤闻此言,弘庆没能领悟,问她此话何意。
芸茹心涩喉痛,情绪失控,再难开口。不听她应答,弘庆扶着她的肩,拉她回过身,想问问她到底发生何事,未料她回眸的那一瞬竟是泪流满面!
“芸茹?你怎么了?怎的哭得这般伤心?可是做了噩梦?”弘庆莫名心慌,抬手为她拭泪,却被她一把挥开,
“你就是我的噩梦!别再唤我的名字,我嫌恶心!”
那是弘庆头一回见她发火,温柔似水的她,此刻竟是满目怨怼,瞪向他的眸光似藏着深沉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