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傅恒(清穿)(142)
正暗自琢磨着,但听婆婆又道:“所谓的世家,并非只给孩子们锦衣玉食,更重要的是要教他们守规矩,晓是非,不可仗势欺人,更不可嚣张跋扈。
少年彬彬有礼,姑娘家温婉贤淑,这才是真正的世家风范。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这般一味宠溺,可有想过后果?琇琇这性子若不更改,长大后必成泼妇,旁人一打听她这名声,谁还愿娶?需知溺子如杀子,你是要亲手将她毁了才罢休?”
婆婆言辞凶厉,再无半分长者的温和,五夫人在婆婆面前不敢造次,但又不甘被训责,故意转移话头,
“额娘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昨日我不小心踩到丫鬟的手,东珊愣是逼着我给她的丫鬟道歉。我怎么说也是府中的主子,她怎能这般颐指气使?还讽刺傅宽是庶出,说我没她身份尊贵!”
昨日蔷儿去接碧玺,胳膊肘都给磕伤了,当时蔷儿没敢说出来,今日干活时看她动作缓慢,东珊掀开她的袖子一看,才知她肘间擦伤好大一片,手也被五夫人踩肿,这些皆是拜五夫人所赐,然而五夫人仍在怨怪旁人,没有丝毫悔意,东珊只觉此人病得不起,不可救药,
“究竟是不小心,还是故意拿丫鬟撒气,五嫂心知肚明,即便你真是无意,但凡你态度好些,关怀蔷儿一句,我也不至于如此。”
道罢东珊又面向婆婆,如实道:“当时五嫂拿嫂嫂的身份压我,说我没资格让她道歉,我一怒之下才说五哥是庶出,这话我的确讲过,无可否认,事后想想多有不妥,还请额娘责罚。”
五夫人还等着婆婆训斥东珊,岂料她竟道:“自古嫡庶尊卑皆有明确划分,此乃事实,并非东珊妄言。你若想获得她的尊敬,就得拿出做嫂嫂的气度来,以德服人,相信她也不会妄生事端讽刺于你。”
太夫人揪住她的错处不放,却不教训东珊,五夫人心下不服,小声嘀咕道:“儿媳是有过错,但东珊她不也咄咄逼人吗?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九弟是您亲生的,您才偏向他们夫妻。”
一句轻描淡写的“有过错”便想将此事揭过去?可惜章佳氏在她面上看不出任何悔意,既然讲道理无用,那她也就不再浪费唇舌,扶额哀叹了一声,章佳氏坐正身子,一拍扶手指着老五媳妇儿恨声数落着,
“我在教你如何教养孩子,你却跟我东拉西扯,不正视自己的问题。你屋里的下人你自个儿随意指教,旁人无权干涉。但南月苑那些丫鬟由东珊来管,你伤了人,或关怀,或道歉,此乃理所应当之事,你其身不正,难怪这孩子教不好,这孩子若再跟着你,怕是要废了!
自今日起,将琇琇接至宁辉院,由我这个祖母亲自来管教,定得将她那些坏毛病统统改正!”
五夫人闻言,大惊失色!只因富察府的这些夫人们皆是自己带孩子,她这个生母还在,太夫人竟要把她的女儿接走,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她不配做母亲吗?此时的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再不犟嘴,服软求饶,
“额娘,儿媳知错,今后一定好好教导琇琇,求您不要把她从我身边接走,我带了她五年多,感情深厚,一日瞧不见便不安心啊!”
“你的感情已然深厚到不论是非,任她肆意撒泼的地步!所以她必须远离你,方能做回正常人。”
“额娘,求您开恩呐!我不能没有女儿!”
听到她这哭腔,章佳氏便觉心烦,轻抚着小拇指上套着的玳瑁护甲,不耐掀眉掠向她,
“只是将琇琇接来宁辉院教导而已,又不是毒打惩罚,你这般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难不成你认为我这个当祖母的还会虐待她?”
五夫人敢怒不敢言,咬唇怯声道:“儿媳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遵从安排,莫再狡辩,我主意已定,你休再啰嗦!”吩咐过罢,章佳氏正准备起身,忽然想起一事,遂又交代道:
“东珊那碧玺项坠花了两千六百买的,琇琇这一剪刀下去一共损毁丢失了四十颗珠子,项坠折合一千三百两,其他的珠子占一半儿,四十颗约等于五百两,还有恒儿的花瓶,姑且当它五百两,也就是说你还欠老九一千两银子,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月底还清,不可赖账!”
女儿被夺走不说,还欠下一大笔债,太夫人这安排对五夫人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然而太夫人的话就是命令,她根本不敢违抗。眼看着太夫人拂袖进入里屋,五夫人那满腔的恨意无处发泄,一双怨毒的眸子阴恻恻地剜向东珊,
“你这个嫡出的儿媳妇儿可真是厉害!才进门不到一个月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拆散我们母女,还要我给你赔偿?叶赫那拉家的女儿当真不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