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言不合就表白了呢？孟琼欢那点子恼火已经被浇熄了，只觉得自己脸颊热热的。起先她还看着洛书武，可后来就有些羞赧起来，到最后简直不能直视那张脸了。

孟琼欢勉力镇定道：“陛，陛下挡我做什么，自古婚姻之事父母之命，我，我自幼没了父母，长兄如父，这事本就是皇兄说了算……”

虽然很努力强装镇定，但有些结巴的话和开始泛红的脸蛋还是将她出卖了个彻底，不过这回洛书武没敢再笑，怕真将她惹毛了。

“咳咳。”

听到声音孟琼欢吓了一跳，赶忙转头一看，是煜哥哥身边内侍大总管郭元，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听到什么了没……

“周帝陛下，陛下有请。”郭元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既不谄媚也不失礼，又对孟琼欢恭敬道：“奴婢见过长公主殿下。”

孟琼欢点了点头，红着脸侧身站到一旁，让洛书武过去。相比孟琼欢的稍微失措，洛书武显得淡定多了，仿佛刚刚那个在人家家门口撩拨人家家姑娘的家伙不是他一般。

孟琼欢目送洛书武走入了紫乾殿，甩了甩头，转身离开了。

……

郭元将洛书武引至殿中便退回了门口，洛书武则冲孟煜抱了抱拳算是施礼。

“周帝这些日子倒是跑朕这里跑得勤快。”孟煜亦站起了身，毕竟两人都是一国君王，且两国实力相当，又无从属关系，纵然刚刚听宫人禀报了门口发生的事——虽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但那样的情形猜也知道定是欢儿吃亏了——心下不舒服，却也没有在礼节上让人诟病的道理。

洛书武笑了笑，“在下诚心求娶，自然要让贵国看到诚意。”

“……”孟煜见周帝笑得一脸真（dnag）诚（yang）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你他么一天一趟确定是诚意不是威胁？

“咳咳。”孟煜清了清嗓子，“朕有一事不明，还请周帝解惑。”也不等对方答应，接着道，“周帝为何指定要长乐出嫁？”自古和亲哪有具体到哪一个人的？而且前两天他隐晦提出是否嫡支公主更好，他虽封了欢儿长公主，可终究是皇叔所出，却被周帝当即拒绝，称他国书已写明，无意更改。

事实上嫡不嫡系并不重要，自古和亲的本就宗室女居多，孟煜就是想试探，可旁敲侧击都被洛书武扯皮扯过去了，拖得太久不好，他该给出结论了，今日不妨改变策略正面问问。

也不是没想过会被孟煜直接问这个问题，知道迟早躲不过去，不过这件事洛书武并不想用谎言欺骗孟家人，避而不答和谎言欺骗性质可不一样，“阿欢可能不记得了，朕确实见过她，挺长时间以前。”

“哦？不知是何情境能令周帝对欢儿念念不忘非卿不娶，而欢儿却不记得了？”

不是没听出孟煜语气里难掩的不信，不过他并未气恼，毕竟以两人的身份见过很难，而他作为皇帝，说钟情个女人也很令人难以置信，“如何说那都是我和阿欢的事，我想昭帝也不是要打听他人隐私，不过是担心阿欢罢了。朕可以身下皇位起誓，阿欢嫁至大周，入主中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珍之爱之，不教她有半分委屈，余生不改此心。”

孟煜闻言不是没有震惊，不过他未表现出来，盯着洛书武的眼睛看了半晌，暗自深吸口气道：“朕知道了，近日会给周帝答复，周帝就不必再来了。”

这最后一句倒是有些出乎洛书武意料，难道自己跑得勤也不好？唉，东昭人真麻烦。微欠了欠身道了句“静候佳音”，洛书武转身离开了。

— — —

孟琼欢离开紫乾殿，脑袋被洛书武那一句“心悦”击的晕乎乎的，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御花园了。

糟了，她不是和昕姐姐一道去见煜哥哥的吗，怎么跑着来了？！青杏还在昕姐姐那呢！

孟琼欢犹豫了下，想着去煜哥哥那估计晚了，是回承乾宫等等看还是直接回府呢？青杏走不会丢的，反正等不到自己她也知道回长公主府的……

“长乐姑姑……”

一声怯怯的童音打断了孟琼欢的思绪，她连忙转身寻声望去，果然是惜安。“安安，你怎么在这？”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过去。

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子正站在一丛粉红的芍药旁，一身粉粉的宫装掩在花叶间一打眼都没看见那有个小姑娘，幼时圆圆的小脸如今有些瘦了，眉眼长开了些眼尾微微上挑，随了母亲将来应是漂亮的丹凤眼，只是现下却有些红，眼角还挂着滴泪珠。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姑姑，姑姑收拾他去。”

惜安抽了抽鼻子，抬手拉住孟琼欢的衣袖，小声问：“安安听说姑姑要嫁人了，要嫁很远很远，以后都见不着了，是吗？”仰着的小脸儿上还有几分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