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即便潜龙渊以前的长相也勉强算是小帅，在九重界内可谓丝毫不起眼，可容貌被毁一事却成了他心里一根带毒的刺，一旦有人触及，便会让他几欲疯狂。

这就是一个男人的自尊！

眼见着他浑身发抖，什么“杂种”、“表子”这种肮脏的词汇便要脱口而出，苏宸以光伟正的姿态再度加入戏台，犹如一团轻飘飘的棉花，成功堵住了潜龙渊的脏嘴。

“不错，梁兄，爱是牺牲，爱是成全，我们的出现，已经将梦影的心分成三份了，又怎么能如此自私、如此卑鄙、如此无耻地做一个小人，想要独占全部呢？”

他先是一脸深情地朝谭梦影微笑，笑得后者头皮发麻心脏抽搐，内心不住嘀咕“苏道友，你好像有点用力过猛”，然后又“志同道合”地拍了拍梁崆的肩膀，拍得后者肩上一阵生疼，笑容都险些把持不住。

最后，苏宸又真挚地张开双臂，气质神圣纯洁，如同圣父降临，只消在背后配上一道光，妥妥能扮演上帝。

“龙道友，面对此事，我知道你一时之间可能无法接受。但爱是牺牲，爱是成全，如果不能放手，又谈何携手？苏某知道你必定不是那种自私、卑鄙、无耻的小人，也不愿意做我们眼中的那种自私、卑鄙、无耻的小人，能被梦影爱上的，又怎么回事那种自私、卑鄙、无耻的小人呢？如若龙道友连这点都无法接受，那恕我直言，这种自私、卑鄙、无耻的小人又怎么配得上梦影呢？”

苏宸语速极快，但语调真切之余还极为平稳，完全是一副口出肺腑之言的模样。

可他的话语，却毫无指摘地将潜龙渊放在了“小人”的位置上，对着后者的脸就开始高速狂扇。

一时间，在场众人的脑海里都被“自私、卑鄙、无耻的小人”刷屏，谭梦影和梁崆为他能如此自然地说出这段羞耻台词而震撼得无以复加。

苏宸：啊……同样的台词说多了，本攻也乏了。

潜龙渊有些被绕晕，一时间竟是顺着苏宸的话说了下去：“你这个自私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们……”

很可惜，他还未骂完，谭梦影便感动地抽噎一声，这种时候当然是谁的声音大谁做主，就听她用甜美的嗓音开了口。

“谢谢你，阿宸、阿崆，这一年来，你们填补了我内心的空白，你们真的很好。但是，该放手了，一个破碎的我，又如何能拯救破碎的你们？对不起，临渊，你才是我心中的唯一，现在你应该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我，才是完完全全的我，你打也好、骂也好，我都会接受，但你不能阻止我爱你！”

不知为何，即便此刻谭梦影双目含泪，声泪俱下，可她内心不仅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是觉得很可笑、很有趣……

就好像在这短短的一年内，所有对潜龙渊的感情都只是一种虚无缥缈不甚真切的错觉。

但九州界一年的夫妻生涯，那段日子的朝夕共处不是假的，她还是得继续看看对方的反应再下定论。

在面对谭梦影时，潜龙渊的面色几经狰狞变换，最后像是想通了一般，怒极反笑。

——天下女人何其之多，他犯得着为了一个已经被他夺走过元阴的肮脏货色感到气愤？不值得。

他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一个女人两只狗，今天的戏我算是看得明白了。看在你这一年来对我还算不错的份上，我不会杀你。但如果你想要取得我的原谅，就将身后那两个男人杀了，再划花自己的脸，并且永世不在我面前出现……你能做到吗？”

原先，谭梦影还是有点犹豫的，但此言一出，她的心立刻就冷如磐石。

她是神速宗女刺客，不是什么天真纯洁的傻白甜，而是一个狠得下心的女人……

还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临渊……”谭梦影泪意阑珊，咬牙道，“你怎么能如此残忍？”

“残忍？嗤，我说了，我不杀你，因为你再怎么脏，好歹也与我有过一段，但是对于你身后的两条狗，我不杀，难道留着过年么？”潜龙渊残忍一笑，此刻竟是连魔罗塔的规矩都忘了。

谭梦影展露伤心欲绝之色，内心却恍若一滩死水，没有掀起丝毫波澜：“脏？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肮脏的女人？”

苏宸义愤填膺：“龙道友，你太过分了！我和梁兄不是来破坏你们，而是来加入你们的！”

只有梁崆保持沉默。

若要让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显然自潜龙渊能冷静地说出这么一段话起，他的心态便产生了剧变，估计无论他们如何言语挑衅，也不会再让对方陷入疯狂。

眼看着即将尘埃落定，苏宸还彰显着自己的戏瘾……就这么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