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改造奸臣(120)
“为什么收信的那天你不愿意再去看他一眼!”
“为什么!”
“他一直在等你,那是你的亲哥哥!”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驻足原地望着蒙蒙的天空好一会。眉宇间也浮上了如同李廉之那般的哀愁,从此再未褪去。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城南风过,桑梓叶落,一捧黄土,一块石碑,他就永远长眠在了那里。
原来,一些人,一些事,真的只一眼就诀别。
同年,李敬之世袭了曹国公位。与这一起改变的似乎还有我们昔日的情谊。
他再也不唤我阿炳了,当我经过北镇抚司的衙门时,与之相替代的是一声陆大人。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这样的改变意味着什么,但当我后来明白的时候心中只剩下无可挽回的懊悔。
“此番安南平叛,我军当一鼓作气长驱直入,若此时停下,只怕有失先机,况且莫登庸父子素来狡诈,此次投诚是否有诈降之嫌尚未可知。”
“首辅大人此言差矣,安南自古物资匮乏,易守难攻,若要因此强取,折戟损兵下只会对我大明不利,况且如今当务之急还是沿海之乱。”
“沿海之乱非一朝一夕,届时可由兵部待选合适之人,顶替闽浙总督之职,但安南现下两军交阵,却要尽快处理,拖不得久。”
“都别吵了!”嘉靖揉了揉眉心,对于底下争吵不休的夏言和李敬之表现出了一种不耐烦的情绪。
自从李廉之去世后,沿海一事的替补官员确实成了嘉靖难以抉择的问题,虽然上次一役使得倭寇元气大伤,但大家都知道要从根本上解决倭寇的问题还有待时日。
“郭浔那边怎么说?莫登庸当真诚心归顺?”
“禀皇上,据广西布政使司来报,莫登庸父子已于半月前率众出城投降,为表诚意更是以绳索自缚,臣以为应当不假,况且我军兵临城下,谅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偷奸耍滑。”李敬之答道。
“既然如此,就先依了你们,即日起降安南为都统使司,莫登庸为都统使,记着多派些兵驻扎,以防生变。”
“臣明白。”
“至于东南沿海·····”嘉靖皱起眉,问我道:“你之前在闽浙已与他们交过手,依你看倭寇之流如何?”
我?
我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
“陆炳?”
“额,臣,臣以为倭寇之乱并非攻不可破,恰恰相反,其中多是由盗贼,渔民之流组成的私贸为主,朝廷若能下令安抚——”
“不可!”我话未说外,夏言就斩钉截铁道,“禁海一事自□□年间而起,为的是保我大明安护,这些流寇走私商贸,佣兵藏火罪无可恕,此番若不能严惩,当引后世效仿,一再犯禁,后果不堪设想。”
“虽有□□禁海,可首辅大人也别忘了还有成祖开关出海,想当初永乐年间万国来朝何等气概,如今沿海多处关闭市舶司,倭寇不减反增,难道这其中首辅大人就未曾想过是何缘由吗?”
“那曹国公的意思莫不是要开关出海了?”夏言讥笑颇有不服之色。
“皇上,沿海之乱非不可解,臣以为当重起市舶司,开海上贸易之行,只要沿海平复,倭寇之患自然迎刃而解。”
然而这场争论一直到散朝结束嘉靖也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但却使我第一回认识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敬之。过去的他会告诫我远离朝堂的争斗,远离党派的纷争,在那个不被外人看好的都尉府里却也能找到属于我们自己的一片清静,可是如今在朝上和夏言争执起来的人也终于变成了他,他似乎在将自己一步步的推往某些不见底处的深渊,从他承袭爵位以后。
“看不出来,李大人竟有如此深的见解。”严世蕃拍手道。
当群臣散去,空荡荡的殿内,只剩下我们,敬之的眼梢微挑,扫了眼我们,“我也竟不知严大人与陆大人交好至此。”
我从严世蕃身边挪了几步,也不知在躲避什么。
“禁海一事,其实众人早已心知肚明,李大人如今能在朝上与首辅大人据理力争,另在下很是佩服。”
“是啊,过去我也没发现你还可以是这样的人。”我说。
夏言自从执掌内阁后,虽然办事稳妥,雷厉风行,但难免有时过于强势,引得很多人私下对他颇有怨言,更不用提敢这般当朝怼他了。
他怔了一会,然后别过身去,“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只是李大人如今这般岂不是得罪了首辅大人,以后想要怎么做,可就不容易了。”严世蕃语气飘飘,意有所指的道。
敬之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接过门外射进的一束阳光不知在想什么,然后泛起嘴角的笑容,好像是呢喃那样:“可这世间仍有些事情不该被辜负,纵然是怎样的艰难,总要有人去实现的。不是吗?严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