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王妃娇媚撩人(70)
梁忆瑾觉得身体某处拧着疼了一下,她扯扯嘴角,声音空dòng:“你留意着点,等殷曼易走了我去看看王爷。”
彦卿也不搭理殷曼易,但殷曼易觉得她跟梁忆瑾过招处处落下风,这好不容易可以看看梁忆瑾的笑话了,非得硬撑着熬到了夜深方才离去。
她前脚刚一走,梁忆瑾就直奔彦卿的房中,是跑着去的。
棉帘掀起,冷风灌入,彦卿不耐烦地回头:“你怎么又——”
待看清来人是梁忆瑾,他表情僵了一瞬,背过身去,沉默不语。
梁忆瑾也不说话,站在隔扇处,不上前,也不走。
虽然知道一场风寒没什么要紧的,但是突然想到她受伤发烧那次,彦卿守了她一夜,梁忆瑾觉得就是还人情,她也得来看看。
彦卿等了等,见身后没了动静,又偷偷地转过身来瞥了一眼,正与梁忆瑾忧愁的目光对上。
他沉下眼皮,冷冷道:“你回去吧。”
梁忆瑾:“妾身能不能留下照顾王爷?从前妾身病了的时候,王爷就——”
“梁忆瑾,不用你还!”
彦卿猛地提高声音,又牵扯出几声咳嗽来,撕心裂肺的。
梁忆瑾不忍心,倒了杯热水地给他,没有再留。
她刚出屋子就听见彦卿把杯子砸了。
司振听见响动,小声宽慰梁忆瑾:“王爷本来就是这样的脾气,从前在雍州的时候人人都怕他。”
梁忆瑾抿抿嘴唇,神情淡漠:“无碍,你照顾好王爷。”
*
这个冬天格外的冷,三两天就能下场雪,天寒地冻。
梁忆瑾觉得自己好像也被冻住了,没什么悲喜,也不想从前那样草木皆兵,在失去彦卿这个可能的帮手和依靠之后,她比想象中平静许多。
有期待才会有畏惧,才会患得患失,才会想要全身而退。
没有了期待,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了。
这么一想人也坦然了。
她原本就畏寒,冬天里不大出门,这么一来更是连天日都不见,躲在屋子里抄经画画,人看着更素净了些。
靖王府不大,可一多月了,两个人就生生地碰不上面,也真是有默契。
下头的人也不敢多话,其实司振私底下找过芊儿,只是两人大眼对小眼,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清清冷冷地到了年下,圣旨传到了靖王府。
司振来请梁忆瑾去前头接旨,梁忆瑾诧异问,“给我的旨意?”
“是,奴才先给王妃道喜了!”
司振这话说得明白,梁忆瑾却并无喜悦,突如其来的好事一定不是好事。
果然,随着册封王妃旨意而来的还有另外一道旨意。
正月十七,殷曼易入府为侧王妃。
领了旨意,司振去送传旨的内监,正殿堂屋里就剩下梁忆瑾和彦卿两个人。
屋外北风呼啸,云如枯骨,屋里更是冷得像冰窖。
半晌,彦卿终于开口:“去换衣裳,随我进宫,皇祖母要见你。”
梁忆瑾低垂着眉眼,诺诺点头,温顺极了。
*
进宫的路上,彦卿一言未发,梁忆瑾也不好多问,只能暗自揣测,太后是要在殷曼易入府前敲打敲打自己。只是怎么突然之间,她成了王妃,殷曼易成了侧妃,梁忆瑾还没能想明白。
一进长安殿,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chūn岚神色凝重带着梁忆瑾和彦卿一路往里间去。
太后盖着毛毡躺在贵妃榻上,见梁忆瑾进来欠了欠身子,摆手叫她不用行礼。
几个月未见,太后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面色蜡huáng,有气无力地笑笑,对彦卿道:“你去外头候着吧,哀家不会为难你的心肝宝贝的。”
彦卿淡淡一笑,“是。”
梁忆瑾跪坐在贵妃榻上,有些拘谨,太后撑着胳膊要起身,梁忆瑾忙伸手去扶。
这样的动作几乎耗费了太后虚弱的身体全部的气力,她艰难地喘息着,眼神有些黯淡,“孩子啊,哀家叫你来是有些话只能跟你说。”
梁忆瑾点点头,握住了太后枯槁的手,“太后请讲。”
“曼易,她是个傻子啊,哀家其实不想叫她跟小七的,进了王府也是一辈子的孤苦。但这孩子啊太倔了,说哪怕连侧妃都不做,做个侍妾也要进靖王府。哀家若是不在了,就没人替她做主了,所以这一回仓促下旨赐婚,是想赶在哀家断气之前把这婚事给了了。”
梁忆瑾低下头,“太后,您不会有事的。”
“人老了,冬天就很难熬了,”太后淡淡笑着,不甚在意:“年岁难永,哀家不qiáng求,只是有些放心不下。”
“小七这孩子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你别看他现在君子温润如玉,小时候是个土匪,飞扬跋扈,你知道一个人他一定是经历了很多很多次的失望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