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完病娇后我被献祭了(195)

作者:无话诏曰

“胡说什么?!我竟不知有此等事!?”

宁稗的色厉内荏取悦了梁棠,他整了整袖子,认真答:“是不是真的,宗正不妨去查探梁樾他娘的胳膊。”说罢挑衅地冲梁樾笑了笑。

梁樾此刻白的透明的脸色令他更加愉悦。

宁稗自然不会去撸疯妇的袖子,去证实梁棠的话。

而此刻,梁樾却动了,他缓缓走到那疯妇的面前,对上那妇人的眼,认真地找寻里头熟悉的光,可是一丝也没有,里头只有浑浊、空洞、冷漠……

他早已被寒风肆虐的心口,彻底沉寂、荒漠。哀凉的苦意犹如黑潮,无边无际地漫延开来,铺天盖地,压得他呼吸不得、思考不得,全世界空空如也,偏生耳边的嘲笑声如山呼回响——

“我讨厌你!恶心你!”是母亲的声音。

“讨厌你!恶心你!”是父王未尽的神色。

“恶心!”是姐姐。

幼年时代至今的无数人脸在眼前晃动,不同的口音用相同的口型说出此起彼伏的话语。

最后画面定格在那个血色的傍晚,她说“你这样,让我讨厌!你让我感到恶心!”

梁樾闭了闭眼睛,耳边的声音依旧,再睁开时,他眉宇冷凝,僵硬的手指扣着疯妇的胳膊,捋开她破烂的衣袖,与女童别无二致的陈旧印记,赫然在目!

她知道!她知道他会是什么样!

梁樾看着眼前不人不鬼的女子,脏污、恶心、可怕……却与他血脉相连。

第90章 疼

高台之上, 众目睽睽的聚焦之处, 梁樾的异常引发无数揣测,议论之声已经直冲云霄, 身处人群中的宁纾心中涨涨酸酸, 这个样子的梁樾,她从未见过。

明明他是屠夫, 是魔鬼,是篡位的奸贼, 可是她为什么, 看他这个样子,竟然难过得难以言表。

明明他总有一天会疯,会让今日的禅让大礼变成一场闹剧,会让他自己成为一个笑话, 可是此时此刻, 宁纾只觉得身处一场虚幻的狂欢,耳边吵吵嚷嚷的声响像是跟自己隔着遥远的山海, 而梁樾身上透露出来的哀凉却近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印象中的梁樾即便是处于最愁云惨淡的时刻, 成为裙带弄臣, 被人不齿, 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悲哀, 像是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突然失去,没有了支撑一般。宁纾闭上眼睛,想把心底的难过缓一缓,可是眼睛看不见, 记忆中他孤身去宁国引兵救国前的一颦一笑却浮现再眼前——

“王子不必难过,自古就是如此,战事纷纷,各自人等自由命数。”

“怎么会是自古呢?自古是堂堂只是对堂堂之阵,对付远人四夷用礼乐教化。而如今,大国武将以奇兵诡计为荣,以王道的仁义之师为迂腐。小国更是朝秦暮楚,惶惶不可终日,每逢战阵,必有饥荒。我去宁国,是自以为质,求其牵制晋国,弥消兵祸。”

“不能迟两天走吗?”

“我这就告辞了。”

“晋国也好,宁国也罢,都是讲究礼仪风骨的中原大国,王子去了之后,万不可将这里的陋俗带过去。”

“陋俗?”

“我的意思是,譬如仲春之会这种……王子容貌俊美,想来此事不在少数。在梁国这没什么,但是去了异国,王子最好检点一点,以免梁国跟着蒙羞。”

“我没有。”

……

不应该是这样子的,怎么最后会变成这样的?

梁樾连出生都是父王的阴谋,他一生处于挣扎的痛苦中,甚至连陷入今天的危机,□□就是为了和她成亲。

不该是这样的。

“殿下。”季武走到梁樾身边,久经沙场的体魄力气轻松拉开梁樾,“事已至此,与其受辱,不如……玉碎。”

梁樾似是从肺腑“哈”了一口浊气,转头看向季武,通红的眼睛里冷淬淬的。

季武心头一凛,再次恳切道:“殿下,真相大白,宁王室不得人心,列国必将再起。你大可放心。”

“若我不肯呢。”梁樾的声音古井无波,幽深危险。

季武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脸色因为激荡的心境发红,神情与口气带着不自觉的诱惑和渴求:“这里是当年孟季喝的毒酒,殿下与其受辱,不若与孟季一起离开吧。”

季武浑身毛孔都在颤抖癫狂:“宁纾公主说,孟季日日在思念殿下,哭得非常伤心。臣求殿下饮下此酒,放过这个世间,也放过你自己。”

“日日思念我……哭的伤心?”梁樾木然的脸,此刻染上悲凉、讽刺、追悔莫及……

他接过瓷瓶,打开瓶塞,见到里头荡漾着琥珀色的液体,原本冷淬淬的眼睛,此刻隐隐漫上一层雾气。

孟季在他怀中死去,她疼得冷汗、七窍里流的血、声声凄凄地抓着他的衣襟:“梁樾,礼物,礼物,你快说!我好想快死了!你说啊,你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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