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完病娇后我被献祭了(142)

作者:无话诏曰

这个眼神,他第一次见,是在十三年前,他早起踏着晨露去见她,等了不知道多久,她才起床开门,少女睡意迷蒙的双眼带着薄雾,却在四目相对时灿若星辰。她开口向他索要生辰礼物,却不知他早已陷入这一眼的蛊,不论她说不说要不要,他都想把一切都给她。

梁樾的心重新冰封,朔风刮来如同兵刃相加,他突然很想她,非常非常想她,她在哪里?她死时在他怀里哭泣的眼泪,渐渐冰凉的体温,令他疯狂,令他不能自抑地想要锁住她,想要与她化为一体。

充血通红的视线,把天地化为一片血色,分不清人鬼神魔,只有无尽的愤恨痛苦和阴冷肆虐,他突然感到呼吸困难,恐怖的涌动猛然席卷全身,在他已经渐渐冰冷的四肢百骸横冲直撞,他深深地呼吸,压抑,最终克制还是全部化作灰烬!

“喜!“他喊:“药!”

喜一直远远坠在相国后面不敢惊扰他和公主,突然被叫了名,他顿时一惊,带着几名寺人赶紧上前,这才发现,相国脸色嫣红,额头虚汗,双目充血——这是发病了!

他顾不得细想发病的原因,赶紧掏出药,服侍相国吞下。

直到相国的面色瞬间白到几乎透明,浑身阴冷,呼吸浅得快消失,他才舒了一口气,好险,再晚一晚,相国没克制住,他们这些在场的人必定遭殃,还有那个宁纾公主也跑不了。

“相国怎会突然发病?是否是宁纾公主说错了什么?”

梁樾却低声笑了,笑得心口微微发烫。

人人都以为他第一次发病是在庆死的那天,因为受伤引发了梁王室特有的暗疾,其实不是,第一次是在他伐蔡归来不久,他控制不住体内上涌的嗜虐之气,想杀蔡侯美人,却克制不住对她的渴望,强吻了她……

他转眸,遥看遣云宫。

“传宗正宁稗见我。”

如果说宁纾先头被梁樾呵斥的羞愧,是装出来的,那么后来被他拽过去警告,引起的恐惧则是真的……

她似乎,有些用力过猛了……

不管了,总之引起他厌恶就好。

抱着她哭的不能自已的老宫人叫卷,是母后所赐,虽是宫人,却可类比乳母。在卷媪的嘘寒问暖之下,宁纾才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落地之感。

“这几年公主在宗庙,我等也被遣散各宫。如今公主回来,我们终于又团聚了。”卷媪擦着眼泪说:“刚刚那个似乎是相国?他可有为难你?”

宁纾握着卷媪满是细茧的手,靠进她怀里,安心眷恋:“没事了。他不过说了几句难听的而已。”

卷媪又是一阵心酸流泪:“我的公主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宁纾好一阵劝慰才把卷媪的伤感给安抚下,晚上辗转反侧了一夜,想着如何把卷媪她们这些遣云宫的人安排好,毕竟她筹谋跑路,不能连累她们。

早上一起,还没等她实施赶人计划,便听宫婢禀报说宗正王叔来了。

一见面,宁纾就被他的热情吓了一跳。

“怎么了?”

宁稗仔细看了看宁纾,终是咳了一声:“听闻公主思慕相国?”

宁纾:噗——

“王叔这是何意?我与晋成表哥心意相通,如何会思……那梁相国。”宁纾冷了脸。

宁稗见宁纾脸色不似作伪,也十分困惑,纾公主他一直在劝,还未劝动,可昨天梁樾病了还召见他,向他打听宁纾的事,并说宁纾爱慕他,他有意遵从先王遗命,与她成婚。可今日怎么看宁纾都不是他说的那样。

古怪。

宁稗想劝宁纾错当错着,可是又怕吃了闭门羹,完不成相国交代的事就不大好了。

“道听途说,许是听错了。”宁稗转了下眼珠:“公主可知昨日相国送你回宫后就病了,如今各宫都去探望,不如你跟我走一趟吧?”

宁纾自然是不去的:“我一个守孝的人,跑去探病不大好吧?”

宁稗继续劝:“总要大面子上过得去,你刚回宫,顺服点、从众点。”

宁纾这才答应,随意套了件旧时的衣衫,她时刻提醒自己,随大流走完过场就撤,言多必失,总在人家面前晃迟早被扒皮。

她跟着宁稗,一路从遣云宫走到为政殿配殿,才发现并不他说的那样人山人海,虽是探病,但是大多是梁樾近臣,并宗室软骨头。

宁纾见此,不愿意过去了:“既然不是人人都去,我就不去添堵了。王叔,告辞。”

昨天刚被梁樾站在道德线上斥责过,再巴巴地来,指不定梁樾会以为她继续“痴缠”不休,那就不好了。

宁稗拉住她:“来都来了……”

可是宁纾依旧拒绝,态度之坚硬,不可扭转,为政殿附近还是有不少人的,他虽是没有傲骨,但是傲气还是有的,被宁纾这么忤逆,一时面子下不来,手一松,就让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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