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艳压群芳(80)
近伺笑道:“怕是防着永和宫那位吧。”
太子了然,嘲道:“她也有意思,为了这点破事,就急匆匆跑来。往日里的淡定全然不见,就是不知道她这一跑,在皇阿玛那里能不能得到好。”
不知道的以为是十四身边的林正去报的信。
可康熙在那,内侍防卫森严,要是没有康熙点头,那林正怕是连宁寿宫的宫殿都跑不出去。
知晓分寸的人这个时候应该知道,有康熙在,太子和皇子们的玩笑是有限度的。
这婚事如何,嫡福晋是谁,最后还是康熙这个皇帝敲定的,不是几个皇子三言两语的嬉笑中就能做出定论。
可惜素来知晓进退的人,今个儿,却是忘了这么一件事情。
而对年事渐高的康熙来说,枕边人的态度是最直接的反应出他这个皇帝对朝堂、对太子皇子把控能力如何的人。
显然德妃是不信的。
哪怕她在康熙面前,苦苦哀求,再三表明,她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慈母心,担忧十四一人而已。
可康熙还是难掩怒火,在中秋过后,就跑到永和宫。
“一人?怎么就是一人?是朕不在?太子、老大他们不在?还是老四不在?”
“不过是几句玩笑的话,就值得你当真了?”
“你要真有心,怎么不去管管十四,不要说你不知道十四和察哈尔部那对姐妹的事情。小小年纪,倒是撩得好手段,朕还常说老四不像你,得亏他不像。”康熙发泄一通,踢开抱着双腿的德妃,气狠狠地走了。
他一走,龚嬷嬷才敢上前搀扶德妃。
德妃甩开龚嬷嬷的手,猛地捶在地上。
无数的话却因为种种顾忌,不得不深埋在心里。关于康熙,德妃更是一点抱怨都不敢宣之于口。
龚嬷嬷忙抱住德妃的手,哽咽道:“娘娘何苦同自己置气呢,万岁爷的脾气,娘娘还不知道。”不过是迁怒罢了,以往在外头稍有不顺心的,也是跑到永和宫发泄一通。
外人只知道说德妃一介包衣女子如何受宠,却不知正是她娘家无能,身后没半点势力,在康熙面前就只能柔顺。
德妃摇摇头:“你不懂。”
好歹她也陪伴了万岁爷二十多年了,说翻脸就翻脸,德妃不必想就知道,万岁爷这怒气匆匆一走,不知道宫里又有多少闲言碎语,嬉笑怒骂朝她而来。
“奴婢是不懂。”龚嬷嬷扶着德妃坐好,没让宫人上前,亲自拿着药膏涂抹德妃泛了红的手指关节。
就是再生气,再猛烈,德妃也是硬生生地克制住自己,没敢真让双手受伤。
可就是这通红的模样,也不能示人。
好在,龚嬷嬷是个有经验的,摸了药膏,又寻了冰块用纱布包好,搁在德妃的手边。
做完这一切,龚嬷嬷才继续说道:“可奴婢知道,四爷和十四爷都是娘娘的孩子。母凭子贵,娘娘往后的好日子多着呢,现在何必生气。”气大了伤的又是谁的身子呢。
说句大不敬的,这个年纪的人了,与其想其他,不如好好保重自己,过个十几二十年才能享子孙的福。
德妃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的呢喃道:“他说幸亏老四不像我。”那像谁,佟佳氏吗?
德妃抬起头,一张脸是恨极了。
“他是我的儿子,本就应该像我。”
龚嬷嬷心中一颤,再说不出相劝的话。她知道娘娘这是走入死胡同了,四爷抱养给佟佳皇后是一道永远跨不过去的坎。
可当年,难道不是德妃甘愿,双手奉上的嘛。
却也正因为如此,显示出德妃不仅仅是娘家无能,她自己也是。有哪个当额娘的才生下孩子就愿意立刻送人,明明还在坐月子的人,却无人问津,只能躺在侧殿里,听着正殿里“夫妻恩爱”的言言欢笑。
“乌雅氏呢?”原本以德妃的打算,是在宫宴上让乌雅氏作为伺候的人跟在旁边,她好歹是四妃,这个面子大家都会给,康熙也不会在这上头给他下面子。毕竟她又不是往其他皇子那里放人。
可十四偏在永和宫闹了这么一出,德妃只能把这个打算搁置。
当然她是不会承认,昨夜生气的她,完全忽略了老四家的事情。
“她原是要来给娘娘告辞的,只是正巧万岁爷来了。”那个时候,龚嬷嬷哪敢让她进来,只是特意遣了经验老道的嬷嬷,把人亲自送到秀女所去。
德妃唔了一声,选秀是有好几天的。
“去问问是哪一天?再……”德妃原本想说让人说一下把乌雅氏留给老四,这算是走明路把人定下。
眼下却的确有些顾忌。
德妃有些迷茫地问龚嬷嬷:“万岁爷是不满意我对老四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