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全宇宙一起掉SAN+番外(247)
这个问题在伊戈尔头脑中盘旋许久,然而想起阿瑟那张生动的人类拟态面孔上栩栩如生的悲意,还有他决绝地命令自己的下属以自杀式攻击在莎伯琳娜·格维拉受重伤一事上取得的战果,又觉得没什么好问的。
对神而言,有太漫长的时间,可供祂去遗忘一件事,不论好坏。
但至少祂还愿意用着‘他’来进行描述的时候,不论是人间的倦鸟抑或是在时间长河中流浪的神明,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栖息之地。
伊戈尔曾经看到雨果捧着一本书里面有句话,是另一位地球作家巴尔扎克在小说中写到的:“所谓爱其实就是一般坦白的人对赐予他们快乐的人表示热烈的感激。”
这句话阿撒托斯特意拿出来调侃过他:“我觉得我自己不够坦白。”
神明用隐含炽热的、仿佛要把自己的眷者融进灵魂的目光注视着伊戈尔:“因为你带给我的那些陌生的正面情绪实在是太多了,单凭一个‘爱’字好像说不过来。”
严格来说,的确是因为伊戈尔,阿撒托斯才了解了什么是饱足、什么是痛苦、什么是快乐、什么是孤独、什么是欲求……以及什么是爱。那些东西或许本来就存在于这个人类的躯壳里,但是此前不论过了多少年,祂都是那个警惕地躲在玻璃罩子外面宁可做一个旁观者的触手怪,被胸腹间回荡着的空虚折腾得整日沉睡,直到有人伸出手钩住祂的小指头,把祂拉到罩子里面去了。
在这时候,阿撒托斯觉得自己是个人。
祂……他露出有点羞涩的、情不自禁的微笑,身上与其他人冰冷的格格不入的感觉就像夏天摆在阳光下的冰激淋飞快地融化开来,只剩下甜美柔软的奶油内芯。
“你穿这身衣服真的很好看。”伊戈尔听到他赞叹地说,“怪不得星网上那群Omega、Beta甚至还有不少Alpha……”后面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人类没听清楚,就被裹紧了袍子里,鼻间嗅到了些许大海、阳光和沙滩的味道。
伊戈尔没忍住用了点力气回抱了一下对方,心中默默想到:若是以幸福的恩赐来衡量爱情,那么他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还清了。至于感激之情……如果阿撒托斯现在想要他的灵魂,那伊戈尔绝对半点不会犹豫地奉上——如果他的灵魂能让神明得到片刻安寝,就足够令人类觉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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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有关于服装的穿穿脱脱花费了些时间,下午不管是伊戈尔还是阿撒托斯都觉得心情愉悦,所以当尼克松·伊夫林邀请他们去享用下午茶的时候,一人一神都没有意见。
他们在一家有些偏僻的咖啡馆见面,因为伊戈尔的照片最近时常出现新闻头条上,这次他又做了简单的伪装,打扮的就像是一个翘家来与佳人约会的纨绔子弟,从头到脚都有种阅尽繁华的落拓颓唐气,任谁也不能把现在的伊戈尔和那个穿着军装表里如一严谨沉肃的人联系到一起。?
反倒是阿撒托斯……他又把伊戈尔的西装穿起来了,不管是衬衫搭配还是系领带都由伊戈尔友情提供帮助,加上他虽然体格比较瘦骨架却不小,所以穿起来也不显得奇怪,就是为了挡脸还特意在北半球的金秋季节带了一顶硕大的高顶礼帽和圆框墨镜。
尼克松看到阿撒托斯的第一眼还以为是某个从影视院校毕业的大艺术家……或者哪个巡演经过此地的魔术师先生,总之不会是什么小人物,毕竟那种久居高位的气势是装不出来的。
然后伊戈尔神情自若地坐下来和他打了声招呼。
顺便介绍了一下阿撒托斯:“你们在克明廷镇见过面。”
克明廷镇的开发工作早就提上日程,说不定几年之后就要改为称呼‘克明廷市’了。
“砰”地一声,尼克松右手拿着的咖啡杯掉在了桌子上,他一脸尴尬地在附近人诧异的目光中站起身向前台要来一沓餐巾纸。
在他收拾桌子的时候,伊戈尔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老毛病。”尼克松活动了下五指关节,“本来就有点办公室落下的炎症,后来不是还进过一次医院吗,现在也不影响工作,就是偶尔不太听指挥。”
他自嘲一笑:“福特说我这是我老在星网上玩‘钓鱼’那一套的报应。”
“不谈我了。”红褐色卷发的男人掏出烟盒放在桌子上,却没有拿出来,手指习惯性地夹着一根烟转来转去,“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那肯定是比前段时间好多了。”伊戈尔笑道,“唉,之前比较麻烦希尔先生,改天还要去道个谢的。”
“他说不必了,”尼克松抬头看了一眼沉默的阿撒托斯,“之前为难过他不少次的朗曼·格里芬进了调查局就是最好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