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穿成太子的小毛团(238)
晴容既惊讶,却又隐隐觉得理所当然。
陆清漪的才气不仅仅局限在诗词歌赋,圆融通达也不仅禁囿于人际交往,骨子透出“不将就、不勉强”的自立自爱。
或许,最初她对于太子妃之位曾有过期许,但明显感知太子心意旁落,她便即刻退出,更甚者常为两人制造机会。
念及此处,晴容想起周遭未步入婚姻的女子。
如恩师玉锵,年少成名,自愿选择肩负使命;如甘梨,武艺其高,为弥补过失、承担重责;如乐云公主,家财万贯,生意亨通,不屈服于世俗言论,活得洒脱自在……
她们的优秀,与是否拥有优秀夫婿无关;她们的圆满,纯粹为了展现个人能力或实现人生价值。
晴容回想自身,生在男女皆可掌权的赤月国,本该有所担当,最终以“无所争、无所求”的卑微姿态对待联姻,不禁暗自羞惭。
所幸,她遇到夏暄。
他理解她,支持她,使得她深信,成为他的太子妃后,依然能保留自我,乃至蜕变成更好更完整的她。
···
此后数日,玉锵、御医官们连同余晞临一起研究对症药方,再由玉锵亲自为晴容扎针,以清除体内余毒。
眼看晴容惨白脸面逐渐恢复为红润,每日针扎后渗出的血也消了黑沉之气,夏暄悬而未定的心总算安稳几分。
除去每隔五日的大朝需返回捶拱殿,他直接把小朝议事改在东府正厅。
此举难免招人非议,但他成亲当晚遇刺的消息流出,立马得到大多数人谅解和赞同。
晴容·鸮常伴左右,或溜去和辩哥、嘤嘤、啾啾玩耍打闹,久而久之,和猫狐们亦相处融洽。
等夏暄得空,她便回书阁陪他“盖印章”。
往昔没来得及沟通的许多小事件、小爱好,融汇于简练的字里行间。
她说起年幼时和两位恩师相处,想念赤月国山上的星和月,说起自己一度想学武却吃不了苦;夏暄则谈起她绘画的恩师青川先生,声称儿时曾有数面之缘,可等他拿起画笔,对方已远遁江湖。
他引以为憾多年,苦苦搜集名作,谁料机缘巧合,娶其关门弟子。
晴容认为他对她的关注源于“关门弟子”身份,而非她本人有足够魅力,为此耍了一阵脾气,终归没骨气地软化在他的抚慰和软言之下。
夜里,夏暄得空便画他长睡不醒的妻。
画中多半有瞌睡的猫头鹰,间或换作狸儿、金丝虎和胖狐狸,有时则轮到嘤嘤、啾啾和辩哥小两口。
他心疼她白日常被施针,睡前总会替她按摩四肢。
每次奢想着碰一下最软绵的所在,晴容·鸮便会羞恼地扇翅膀,喔喔叫着,凶他。
于是,夏暄唯有美其名曰触摸她的心跳。
日复一日,夏暄所绘的娇妻“憨”睡图有了不同姿态和画风,画中人气色更是一幅比一幅好转。
所有人皆期盼奇迹出现,就连晴容·鸮每回睁眼,都希望灵魂返回人身。
然而等待近半个月,始终未见实质性改变。
冬月里某个下午,夏暄忙完政务,回房画第九幅睡美人图。
画上少女长发如流水散落在枕上,周边围满了小毛球们,场面实在有趣。
他一改平素洒脱写意,先定好构图,以细线勾勒轮廓,再分别设色,以粉、黛、青绿、朱砂等重色敷至五六层,极尽富丽之致。
等候矿物色风干时,他剥了个橘子,随手塞入嘴,岂料酸得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他古怪一笑,蹑手蹑脚步向他的妻,俯首攫取她微凉甜软的唇,以冲淡酸涩。
晴容·鸮正昏昏沉沉窝在自己臂弯内,忽觉他靠近,并亲吻无知觉的她,甩以不屑眼神。
——堂堂太子,一天到晚鬼鬼祟祟偷亲!
夏暄被正主发觉,轻笑:“憨憨,亲一个?”
晴容·鸮扭头:我代表猫头鹰本鹰拒绝你。
“那我继续亲我的太子妃。”
他再次低下头,温柔地贴上了那两瓣唇。
晴容·鸮瞪着眼睛看他对她各种婉转黏缠,浅咬轻啮,再以舌尖唇齿……缱绻绸缪,如魅如惑。
哎呀,看不下去了!她气急败坏,展开翅膀捂脸。
偏偏夏暄可恶地哼出玄妙的啧啧声和咛音,每个轻微声响都清晰落入她的耳。
啊啊啊!过分!太过分!以调戏她的肉身来折磨她的灵魂!
晴容·鸮扑向他,一心要制止他的肆意与癫狂,不料羞愤之际,一头撞在床柱上。
再度睁眼,夏暄那欣喜若狂的俊朗面容猝然染上光泽和色彩。
他居高临下吮住她,彼此唇齿萦绕酸溜溜的滋味。
晴容只觉空气已被他吸取大半,想要用腿蹬他,不知何故翅膀与爪子全然不听使唤,而吐露至唇畔的低呼遭他吻碎了,碾压成一叠叠喘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