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工具人的那些年+番外(11)
此番目的达成,他不适合过于吸引修园的注意力,只能以后再想想办法,多给齐宴和修园提供一些相处的机会。
荣映想着,没忍住爆了一声粗口:妈的,他怎么像个急着把两人撮合到一起的媒人?
齐宴跟在荣映的身后,听到动静抬眼看向前面青年的背影,从他的角度看不到青年的表情,但他却诡异地察觉到对方有点气急败坏。
真是个喜怒无常的人。齐宴低下头,神情麻木,但仔细看却能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刚刚过去的冬季里,封家后院的竹亭不知怎么烧了起来,为了救火,武仆们被允许从距离最近的荷塘里打了水。
最终火扑灭了,荷塘也差不多枯了。
再加上失火时来来往往的人都很慌乱,荷塘边上原本就只剩一堆枯枝败叶还漂在水上的残荷彻底销声匿迹,都被人踩进了烂泥里。
也不知道今年夏天还能不能长得出来。
荣映路过后花园的时候,有下人正在把荷塘里剩余的水排出去,他好奇的伸长脖子去看,荷塘已经变泥塘,里面仅剩的一点水浑浊不堪。
正准备移开视线,荣映的目光落到一处,眼睛都亮了起来:“那个是不是莲藕?”
荷塘里忙碌的下人们被吓了一跳,就连跟在荣映身后的几个武仆都没忍住抖了两抖。
没人回话,因为大家还都没反应过来公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齐宴往荣映指的方向看过去,淡淡道:“越冬的莲藕,不多见。”
封家不缺吃的喝的,后花园里种的东西不少,能吃的也有,但很少有人去碰,一方面是主人家不在乎那一点收成,一方面是下人仆役不敢打那些东西的主意,所以就任其成熟、腐坏,说实话真的挺可惜的。
荷塘里的藕大多数是入秋就可以挖出来吃了,但封家的人天天就把荷塘当个景儿,压根就没想着水里还有东西,所以差不多都烂在了泥里。
荣映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因为一根莲藕就大喊大叫,他是一时激动,没控制住。
他喜欢吃糯米藕,这是他唯一能接受的甜食,打小就喜欢。
可是他穿越过来的时机不对,不当季,莲藕大多不算新鲜,他好久没吃那东西,馋了。
有下人反应过来,手脚麻利的要去挖藕,被荣映叫住了。
齐宴有些心不在焉,察觉到有几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霎时间回神,他一抬头,就看到荣映的手指正对着自己。
“你下去。”他说。
齐宴:“······”
齐宴的眼皮不易觉察的跳了一下,他抿了抿唇,弯腰将衣服下摆整理了一下系在腰间,单手撑着荷塘的边缘跳了下去。
“噗通!”
烂泥里的水分还挺多,齐宴走起来并不费事,只不过荣映明目张胆的去看,他总觉得齐宴的脸色白得不像话。
仔细看看,还有细密的汗水从额头流了下来。
他在害怕?
荣映眉头一动,没忍住啧了一声:“毛病还挺多。”
他以为齐宴是在怕泥里的脏东西,或是其他的什么。有些人就是这样,对未知的东西有着接受障碍,像是荷塘里的泥水,黄不拉几的又看不清底下有什么,就这样光着脚下去实在考验人的勇气。
荣映吩咐武仆搬了张椅子过来,他在一旁的藤架下坐着,沐浴着初春已经逐渐有了暖意的阳光,眯着眼睛,表面上一派闲适,实际上思绪早就不知飞到了哪里。
身边没有人走动,他的耳边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就是齐宴走在泥里发出的“噗叽”、“噗叽”的声音,荣映皱了皱眉头,泥水也是水,估计也能淹死人。
脑海里突然多出了一条大江,江上风平浪静、水波不兴,目之所及,不远的地方架着一座跨江大桥,细长的一条,从江的一岸绵延至另一边,桥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他的耳边还时不时传来低沉的汽笛声。
荣映听到汽笛声身子一震,周遭的暖意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浸骨的冷意。
耳边的声音被蒙上了一层水声,嗡嗡的,冲击着耳膜,他试着睁开眼睛,又酸又涨,身体里的氧气像是被什么东西挤了出来,变成了一串串的泡泡,从他的口鼻中钻了出去,他快要窒息了······
“公子。”
一道熟悉的声音穿透耳膜,把荣映从溺水的幻境中解救出来,他猛地睁开眼睛,扒着椅子的边剧烈喘息,头顶的太阳还是原来那样,暖的。
但他身上的冷汗也不是作假。
荣映的动静太大,反应很激烈,但是除了一身脏污,手中拿着莲藕站在一边的齐宴,没有人敢抬头看一眼。
下人们大多是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主子们的狼狈他们不该有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