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如此多重(穿书)(86)

作者:赵十一月

德妃到底不是真傻子,她很快就强自冷静下来,调整好心态, 一脸的不可置信:“妾实在没想到月心竟会背着妾做出这样的事情!”

阮清绮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德妃。

德妃原就生得清丽秀美,此时秀眉微蹙, 墨眸含泪,堪称是楚楚动人。

哪怕阮清绮只看戏一般的看着她,并不应声,德妃也依旧能够一个人将这出戏给唱下去。只见她端出了大义灭亲的模样,又仿佛带着一丝愧疚与痛色,一字一句的道:“既月心胆敢做出这般伤天害理之事,妾自是再容不得她,全由皇后娘娘做主便是,妾绝不阻拦.......说来,也是妾管教不力,没成想竟出了这么个胆大包天的恶奴,反令黄姑娘因此受罪,实是过意不去,回头必是要好好弥补黄姑娘才是。”

德妃一面说一面哭得泪水涟涟,这便要起身去里间与黄明悦说话。

然而,阮清绮却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她,上前几步又把德妃给按回了椅子上,温声宽慰她:“德妃不必如此。虽说你也有管教不力之过,可你这整日里病着的哪里能管得了一宫的人。”

德妃隐隐觉得阮清绮话中有话,怀疑她是暗讽自己,只是此时实在不宜多嘴,只得低着头一径儿的哭着,似是又痛又愧,还有一点儿被冤枉后的委屈。

阮清绮按在她肩头的手微微用了点力气,紧接着话锋一转便道:“当务之极还是要寻出那个站在月心背后的幕后之人。”

德妃哭声一顿,喉中仿佛哽着什么,好一会儿才咬牙道:“不过是月心胆大包天,为着点儿财物,背着人暗下杀手罢了,何来的‘幕后之人’?妾也知道自己手下出了这等人,确是妾的过错,皇后娘娘要骂要罚,妾都再无二话。只是,事已至此,皇后娘娘又何必要这般咄咄逼人,非要揪着这么个莫须有的‘幕后之人’,仿佛一定要将这事栽倒什么人身上似的.......”

说着,德妃忽的从位置上起来,跪倒在地上:“娘娘,妾自知论身份、论圣宠,皆是不如娘娘。自妾入宫来,便一直小心侍奉娘娘与陛下,从无二心。还望娘娘看在妾一片忠心的份上,还妾一个公道吧。”

德妃这般一跪,形容可怜,倒还真叫殿中不少人跟着同情了一回。

说到底,殿中闺秀也多是女子,年纪又轻,心肠更软些,眼见着德妃这般不顾仪态的跪倒在地,满面泪水的哭求皇后,再联想起德妃尚在闺中时的风采与才名,两相对比之下更是不忍多少也是有些不忍。——说到底,那月心不过是德妃宫中的一个宫人罢了,哪怕真是月心做的事,如何就能肯定是德妃指使的?

再有人多是同情弱者,德妃自承痛处,直言自己是“论身份、论圣宠,皆是不如娘娘”,这些闺秀听着更不是滋味。

再看看仍旧是神色不动的皇后,不少人已在心中同情德妃,觉着皇后这态度实在是太过强硬,仿佛非要用个小小宫人定了德妃的罪。皇后如今面上端得正义凛然,还不是存了私心?

阮清绮多少能够感觉到那些落在她身上的复杂目光,心下冷笑:德妃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这般想着,阮清绮也没伸手去扶德妃,只是淡淡道:“德妃这是什么话?若月心背后无人,她怎能这般轻而易举的潜入宫宴,在宴上哄骗谋害黄姑娘,此后甚至还安然无恙的回了长青宫?这其中,不知有多少人为她穿针引线。若德妃真觉得月心这么个小宫人能有这般本事,那么只怕后宫上下今后无人再能安眠了——她今日可以潜入宫宴,来日指不定就要潜入坤元宫、潜入慈宁宫,潜入乾元宫,这般出入宫闱如入无人之境,岂非置太后与陛下于险地?”

德妃浑身都在发颤,眼泪砸在手上,滚烫湿润,可她的心却是凉的。

阮清绮把话说到这里,倘若不查下去,岂不是“置太后与陛下于险地”?可若是查了,那她.......

直到此刻,德妃终于觉着怕了。她自然不会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恨老天爷偏要站在阮清绮身边——明明都已安排好了,若是黄明悦好好的淹死在水池里,死无对证,不仅能够让搞砸这场赏花宴,还能皇后在人前丢个大脸,甚至可能会引得黄御史等人对阮家不满........到时候,皇后失了颜面,惹得太后不快,阮家又势弱,她说不定就能更进一步。

无论德妃想几次都觉着自己的安排完美无缺,堪称是一石三鸟。

谁知,谁知黄明悦居然没死,而阮清绮又揪着这么点儿事咄咄逼人,非要揪出她。

德妃茫然片刻,只是哭着,一时都不知如何是好。

也就在此时,殿外忽而传来太监掐尖了嗓子的通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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