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如此多重(穿书)(231)

作者:赵十一月

阮修竹冷着脸,有心要辩驳几句,偏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倒是徐氏,此时听着这话,心下竟还有些感动起来——她真没想到阮清绮竟能说出这样的公道话。想到这里,徐氏不由抓着帕子按了按眼角,语声哽咽:“娘娘果是聪慧,一针见血。”

然而,阮清绮对着徐氏也没好脸:“当然,便是有父亲示意,夫人也做得太多太过了——这些年来,我在阮家时的桩桩件件,我都还记着呢。尤其是那安神茶......夫人想来也没忘吧?”

徐氏:“......”

徐氏便是有再多的话,此时也说不出来了——确实,虽然她极力安慰自己事情都已过去了,知道自己都是照着阮修竹的意思做事,可过去这些年里,确实是她磋磨苛待了阮清绮.......

徐氏满面羞愧,脸上惨白,不由也低了头,不敢再应声了。

阮清绮最后扫了眼阮修竹和徐氏这对夫妻,实在是懒得再说下去,语声里也含了些倦怠之意:“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话与你们好说了,就祝你们早日离京,一路好走了。端砚,送几位出宫吧。”

话声落下,便见着端砚领着一众宫人內侍上前来,请了座上的阮家几人起身出去。

阮修竹还不死心,还欲争辩解释几句,那宫人已是径自上前来,一左一右的扶着人,半搀半推的把人给弄出去了。除了阮修竹之外,阮行止、阮樱樱以及徐氏等人倒是都还有些羞耻心,无颜再在这坤元宫里久留,眼见着阮清绮开口送客,也都有些尴尬的站起身来,随着宫人內侍一起往外走。

一直等到阮家一行人出了宫,阮修竹方才真正的灰了心。

他一步三回头的走着,忍不住掉头去看已经闭上了的朱红宫门,再往上便是灰蓝色的天空,忽的便觉悲从中来:他本是寒门出身,寒窗苦图十数年方才高中状元,此后又得孝成帝看重,步步高升,年纪轻轻便入了阁,手握重权。孝成帝去后,他既是内阁首付又是托孤重臣,堪称是权倾朝野.......然而,谁能想到,有一日他竟会声名扫地,被迫辞官,被人赶出宫门,京中甚至都没有他容身之地,只能灰溜溜的带着一家人回乡去。

他是因着那事丢的官,便是真回了乡,只怕也不会落下什么好名声。乡里那些人最是势利不过,又好口舌,指不定还要如何议论他。

这样可以想象,甚至可以一望到头的晚年,对于阮修竹来说实在是可怕得很,只略一想便觉得还不如死了的好——然而,他这样的人偏又是最没有胆子去寻死的,便是有心要死也对自己动不了手。

最后,他只好将这一腔怒气迁到徐氏身上,抬手便打了徐氏一个巴掌,咬牙骂道:“都怪你!若非你这般不贤不慈,她又何至于怨念深重至此,竟是连嫡亲的父兄都不肯认了。”

徐氏本就一肚子气,平白挨了一巴掌,心下更气了:如今的阮修竹不仅不再是当初手握重权的阮首辅,还有满京的仇敌,名声更是被糟蹋得不成,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徐氏便也不忍了,当即便冷笑着回敬道:“我如今才知道这世上竟有你这样的懦夫——明明是自己做下的事情,你却还不敢认,非得要迁怒旁人!”

“当初,姐姐明明就是因为你行事不谨,才会招惹上林氏,因此难产而逝;偏你还要端着情圣模样,假惺惺的为她悼念,甚至还迁怒林氏乃至于自己的嫡亲女儿。如今,到了这般地步,你竟又要把这些事都栽到我头上。”

“阮修竹,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子太可笑了吗?!”

阮修竹仿佛被人戳中伤口,恼羞成怒:“你,你!我要休了你!”

徐氏笑出声来:“是我要休了你才对!”

直到此时,徐氏方才下定了决心,直接抬手给了阮修竹一巴掌,趁着阮修竹等人没回过神来,她直接扬长而去。

阮樱樱从未见过徐氏和阮修竹这般模样,吓得哭出声来,哭着叫道:“娘,娘......”

徐氏已然彻底灰了心,自不会被阮樱樱的哭叫绊住脚,头也不回的上车走了。

倒是阮修竹,他才挨了徐氏一巴掌,心下实是惊怒交加,偏徐氏跑得快,他也不好追上去打回去。此时听着阮樱樱的哭叫,他更觉烦躁,侧头瞪了阮樱樱一眼,厉声斥道:“没出息的东西,她都走了,你还叫什么叫?!”

阮樱樱被他那锋利眼刀吓得白了脸,连忙止了泪,用手捂着嘴,再不敢发出声音。

倒是阮行止,他最是冷静,很快便开口道:“家里统共只一辆车,夫人现下坐着车回去了,我们怎么回去?”

阮修竹:“......”

阮行止又扫了眼阮修竹脸颊上那还未褪去的掌印,紧接着道:“父亲这般样子,若是走着回去,岂不招人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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