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如此多重(穿书)(211)

作者:赵十一月

燕王推着阮樱樱入了正院,也就在此时,恰见几个侍女端着已经有些枯败的花卉从院里出来,这个时节虽然花草养得好能放一段时日,但过个把月肯定还是要换新的。

燕王眼尖,一眼就看清了那几盆花,眸光微微变了变,状若无意的问道:“阮夫人如今还要卧床休养,首辅怕是不好歇在正院吧?“

阮樱樱点点头,这才细声与他道:“其实,娘亲有孕之后,爹爹就搬去书房了。”

话才出口,阮樱樱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连忙吐了吐舌头,为阮修竹解释道:“你也知道的,爹爹他平日里要忙的事情那么多,他就是怕打搅了娘亲休息,这才主动搬去书房的。”

燕王微微颔首,对于适才的猜测已然有了六七成的肯定。

听说燕王过来,徐氏心里便有些没底——她先时让人将阮樱樱的身世透露给燕王,如今燕王一来阮家便过来寻她,指不定就是因着这事。徐氏心里固然有怨气,可阮樱樱身世这事确实是家丑,她这暗搓搓的把家丑捅出去,自己心里也总是有些心虚的。

燕王却是神色如旧,笑着说了几句,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道:“对了,我先前叫人给你送来的东西里正好有些药材,是阮夫人现下用得上的。回头你且问一问身边的人,收拾些送过来,全当是我的一点心意了。”

阮樱樱连忙点头应下。

燕王又说了几句,哄得她开了怀,这便要端着孝女模样,回头去拿礼单仔细看看,将单子上的药材跳出来送给徐氏养身体。

如此,燕王便借着这事将阮樱樱支开了。待侍女推着阮樱樱的轮椅离开,屋中只余下燕王与徐氏两人。

燕王站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状若无意的提起了自己适才看到的那几盆花:“我适才来时,正碰上侍女替换花草,想来夫人也是爱花之人?”

提起这个,徐氏神色微变,竟是有些感伤:“我哪里懂这些?只是先时我有身子,总闻不惯熏香,只得寻些花草果子来熏熏屋子。只可惜......”

其实,她也不是闻不惯熏香,只是熏香这类东西最容易被动手脚,徐氏疑神疑鬼,生怕阮修竹在其中动手脚,这才改换了花草的。

只可惜,她这样小心翼翼、费尽心思,她的孩子最后也还是没有保住。

一念及此,徐氏便再说不出话来,满心的悲痛与不甘如同潮水涌了上来,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

燕王自是察觉到徐氏神态变化,他却只作不知,仍旧是不疾不徐的往下道:“若我适才所见不虚,那几盆花乃是曼陀罗,此花有毒,久闻容易致幻,是不好搁在屋里的......”

此言一出,屋中立时便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随即,便听到了徐氏急促而又压抑的呼吸声,她那张原本苍白的脸容已然没了半点血色,只用自己瘦削的手掌紧紧抓着身上的锦被,极力克制着自己那激烈翻涌的情绪。

燕王视若无睹,不疾不徐的往下道:“当然,此事空口无凭,信与不信终究还是要看夫人自己的心意。倘夫人有意,自可以去查,若真查出什么......”

燕王语声一顿,并未立时将话说完。

徐氏却像是受伤的母豹,浑身都紧绷起来,张牙舞爪,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燕王这才一笑,淡淡道:“若真查出什么,只要夫人想,大可似之前那般,让人传个话去燕王府。”

徐氏紧紧攥着自己身上的丝被,骨节泛青,发出咯吱的声响。她咬紧牙关,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王爷怎的想起说这个?”

燕王深深看她一眼,已然看透了徐氏面上的故作镇定以及内里的歇斯底里。他并未多说,只是道:“想必夫人也明白:本王与阮二姑娘的婚事总是要退的。只是,这婚要如何退,总该有个更好的法子。”

燕王与阮樱樱已经订了亲,还是宫中赐婚,若是无缘无故的退了婚,只怕要惹人非议。

更何况,燕王从不觉得这事是自己过错,既然是阮樱樱与阮修竹这对父女不清不楚,他自觉受了欺骗背叛,心下正堵着口气,自不会主动去背黑锅。甚至,他要成全这对“感情深厚”的父女,帮着把他们的事情戳出去,如此才能顺理成章的退了婚。

徐氏一时无言,只低头想着事,脸色惨白。

恰在此时,阮樱樱坐着轮椅从外头回来,人还未到,笑声已先至了。徐氏反应极快,立时便压下纷乱思绪,收拾了下自己脸上神色,这才好应付对方。

好在,燕王该了解的都了解了,该说的也都说了,也不想再在阮家与阮樱樱周旋——阮樱樱实在有些邪乎,他可不想再栽到对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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