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布偶娃娃回头看了她一眼, 语调有些恨铁不成钢，话中之意未尽。

她随手一挥收了威压, 又重新回过头来, 漆黑的眼珠仔细打量着重曦，似乎有些疑惑为竟然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迅速反应过来, 顿了顿，轻轻嗤笑了一声。

“下界的蝼蚁，倒也不乏出类拔萃的。”

下界？

云笙笙迅速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这里明明就是修真界了, 这娃娃的意思，竟然是把修真界称作下界么？

也就是说，在修真界之上，还有一界！

她没看到原著中的后半部分内容，这一界莫非是此界飞升之后的上界？

不知怎么，她忽然想起了黑市上姜嫣和那个贩卖消息的黑衣人的对话。

“此间原因难解，干系之强，恐非人力耳。”

恐非……人力？

云笙笙望着布偶娃娃，心头忽然一跳。

黑衣人还未为她卜过一卦，说她近日“有血光之灾”。

重曦一手揽着云笙笙，眉头已经深深地蹙了起来，望着布偶娃娃的眼神慎重。

他道：“据吾所知，已飞升上界之人，无法重归此界。汝以此种形态出现，是用了些非常手段吧。”

他能能感觉到，眼前之人，因为两界之间的限制，不仅不能用真身降临此界，而且修为也被压制了许多，约莫在大乘初期，若他渡劫成功了，倒是不必顾忌。

可是现在他未在妖身之中，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云笙笙眼皮跳了跳，所以这个布偶娃娃真的是上界的人！

布偶娃娃盯着重曦看了许久，忽然道：“你倒是知道的不少，可惜，我这个人，最讨厌你这种人。”

若是放任不管，势必会对她造成威胁。

时间紧迫，还是尽早解决了为好。

布偶娃娃转向孟含卿：“你还在等什么，这可是我用生杀聚灵阵，集两个镇子的蝼蚁为你打造的灵宝——灵魄，有了它，你周遭百丈之内所有灵气皆会集于你一身，修炼何愁。还不赶紧滴血认主？”

孟含卿眼神恍惚了一下，看着地上衣发皆染血，显得有些狼狈的云时渊，面带犹豫道：“如果我认了灵魄为主，那……其他人呢？”

布偶娃娃语气轻蔑：“自然会灰飞烟灭，一身灵力成为灵魄的滋养品。”

孟含卿收回目光，垂在身侧的手抬起半分，微微的颤抖。

五脏受损的云时渊伏在地上，望着孟含卿的动作，眉心狠狠的蹙了一下。

就在这一小段时间里，云笙笙握紧双手，以心音传给重曦：“卿卿，这个人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孟含卿，你说，若是我们控制了孟含卿，会不会破阵的希望会大些？你有没有把握，在她眼皮底下控制住孟含卿？”

重曦“嗯”了一声，有些犹豫的看着云笙笙。

若是他走了，她身边就没人保护，完全暴露在那人手下了。

云笙笙察觉出了他的犹豫，眼神一软，语气却不容拒绝。

“不必担心我，我有办法拖住她一段时间。”

眼看着孟含卿抬起了手，重曦眸色一动，紧紧抿起唇，身形已然掠起朝着孟含卿而去，不过半息时间，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扣在了孟含卿的脖子上。

“破阵。”他神色冷沉，“否则，她死。”

“你敢！”布偶娃娃声音一厉，“你就不怕我杀了你道侣？”

她倏然抬起手，云笙笙见状，连忙出声。

“你就真的以为，孟含卿会狠得下心来舍了云时渊，选择那件沾染了无数鲜血的灵魄？”

这个上界的女人看上去对孟含卿有诸多维护，捏准了孟含卿的死穴，这人未必不会考虑。

云笙笙扫到孟含卿微微动容的神色，心中有了几分底气。

还好，女主果然还是心里有男主的。

布偶娃娃动作顿住，云笙笙趁热打铁：“若是今日她狠下心来选了灵魄，想必今后道心必会有暇，心魔横生，就算有了这件稀世灵宝，又有什么用呢？”

孟含卿的神色已经开始颤抖。

布偶娃娃黑洞洞的眼睛盯着云笙笙，一字一句道。

“她当然能狠得下心来。”

云笙笙一顿，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边的云时渊便闷哼一声，“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彻底昏迷了过去。

布偶娃娃极冷的“哼”了一声：“不过是一个男人罢了。若是有了感情的负累，就算日后能一起相携飞升。天道，也是不会容许两个人一同取代他的。”

她回头扫了一眼孟含卿：“我说的对吗，含卿？”

孟含卿瞳孔微缩，神色已经开始恍惚了。

布偶娃娃继续道：“你可知我为何这么清楚么？”

“因为我，便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