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美又强(51)
鹤婉恣起身拍掉灰尘,拿帕子擦净手,“小白,谢谢你今天也陪着我,我走啦,晚点再来给你喂食。”
转身要走,锁链轻响,鹤婉恣步子受阻,低头去看,小白正咬着她的裙角,仰头望着她。
鹤婉恣蹲下身,“你是不是还没吃饱?那我让春桃再多准备点。”
乘黄松了口,动了动耳朵,微微低下头。
“小白?”鹤婉恣不明白它的意思,试探性地伸出手掌。
乘黄往前探过身子,将额头抵在她的手心。
毛发的松软让鹤婉恣下意识摸了摸,手上的伤口还在,摸了几下后她提心吊胆的,木着手不敢再动,本以为小白要么咬她,要么退开,掌心却是微痒,它主动蹭了蹭。
“你——”鹤婉恣惊喜,试探着加大力度揉了揉它的毛发,乘黄仍是顺从模样。
当即大喜,一把将它抱过来,整个脸都埋进松软的白毛里,有很好闻的味道,像是阳光炙烤下的松木香。
“小白。”鹤婉恣高兴坏了,忍不住要将乘黄从头到脚顺个遍。
鹤婉恣一边顺毛,一边观察着小白,当摸到下巴和额头时,它的眼睛微眯,还会发出轻轻的呼噜声,应是舒服。
摸到背毛和脚时,它反应平平,只静静瞧着她。
摸到腹部和尾巴时,它会躲避,应当不大喜欢。
摸到那对肉乎乎毛绒绒的耳朵时,它的反应最为激烈,不仅躲避,还会轻轻咬她的手,咬完再卷着舌头舔舐。
鹤婉恣摸清楚小白的喜好,便不再去碰让它不舒服的地方。
她终于也有玩伴了,每日学完该学的,回去抱着小白,就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大半个月过去,越来越亲近下,鹤婉恣更是于心不忍,软磨硬泡地央着父亲取下栓着小白的锁链。
这下可谓是形影不离,鹤婉恣跟着先生上课,它就乖乖趴伏在脚边睡觉。
鹤婉恣吃饭,它也陪在一边吃准备好的食物。
鹤婉恣睡觉,它也死活要钻进被子里。
“小白,我给你在塌边铺了毯子,你乖,不准上塌。”
乘黄静静趴在毯子上瞧她,待她呼吸变轻,睡熟,轻轻一跃便上了床榻,钻进她怀里。
几番下来,鹤婉恣便也依了它。
屋外蝉鸣响亮,屋里放了冰块,上面搁置有新鲜的瓜果。
鹤婉恣给它投喂葡萄,眼睛望向窗外炙热的阳光和没精打采的树木。
她很苦恼,越喜爱小白,便愈忍不住去想,它喜欢什么呢?
父亲说它是妖怪,她便查了许多文献资料,知晓妖怪都是自由于山野深处的,它们大多不喜欢人。
自由。
身在鹤府,这两个字于她而言遥不可及,她只能按照父亲的意愿而活,深知束缚的滋味。
可小白何尝不是呢?按照她的意愿,陪在她身边。
伸手摸向小白脖颈上刻满符文的项圈,鹤婉恣迎向它漂亮的眸子,“就是这个压制着你是吗?”
小白动了动耳朵,瞳孔微微放大。
鹤婉恣深吸口气,压下不舍,俯身亲了亲它的额头:“小白,你一定很想回到外面广阔又自由的世界里去。”
咔哒轻响,鹤婉恣解下它脖子上的锁妖圈。
在解开那一刻,沉闷着一动不动的树木开始轻摇,起风了。
风掠起乘黄的毛发,流光轻耀,它深深看了鹤婉恣一眼,抬步凌空轻踏,一眨眼便消失不见。
鹤婉恣心里空落落不舍,手里还握着那锁妖圈,当做是最后的念想。
同父亲说起,她小心翼翼撒了谎,说小白是自己跑掉的。
鹤之邱不甚在意,“安儿去了,它也没有用处,跑了便跑了吧。”
鹤婉恣捏着衣角的手紧了紧,她很想辩解才不是没有用处,小白的用处可大了。
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怀里再没有那团毛绒绒,她很难受。
如果自私一点,将小白一直圈养在身边……
念头刚冒出来,鹤婉恣就拍了拍脑袋将其掐断。
生活又回到一团死水,直到半月后,大伯领了个遗孤过来。
“前几日我从前线回,陆陆续续给死去的兄弟们挨家挨户发放抚恤,有一家只剩下这个孩子。老三,思来想去,你家最适合收养。”
鹤之邱朝大哥身后看去,是个六七岁的男孩,模样清俊,让他不由想到年纪相仿的鹤安,他点点头应了。
两人避开去一旁商量,让人叫来鹤婉恣。
初秋暑意未消,鹤婉恣来时鼻尖沁出密汗,春桃给她擦着。
她一偏头,便看到树后走出来一个男孩,树影斑驳,稀疏的光点印在脸上,眉眼清隽,睫毛很长,眼瞳是暗金琥珀色,见她望过来,唇角微扬,整个人透出阳光清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