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行清泪从朱柔云眼角涌出，她平静地道，“你们杀了我吧。”

第十五章

“你们杀了我吧。”

秦羽墨与高虞谦现在对这件事还云里雾里，且先不论朱柔云是不是那个蜘蛛jīng有没有杀人害人，就算她真是蜘蛛jīng害死了人，按照妖管局与修真协会的协议，他们也是不能直接处置她的，只能将犯事的妖怪移jiāo妖管局。

顾一诺很淡然地说：“你不想搞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搞清楚……”朱柔云闻言不禁一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

她生来就活得迷迷糊糊的，能坚持到现在，完全是靠吴彬对她的支持，现在吴彬也死了，她一下子就失去了生命的意义。

“大部分是我的猜测，”顾一诺重新找了一个整洁的地方坐下，“你要听这个故事吗？”

朱柔云没有回话，但她的神情说明，她死也想做个明白鬼。

“你知道你身体中，有两个灵魂吗？”

面对顾一诺的提问，朱柔云一脸懵bī，就连秦羽墨与高虞谦也是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两个灵魂？怎么可能，难道是那妖怪qiáng行霸上了朱柔云的身体，想要夺舍？”

顾一诺摇头，其实整个事件是她结合之前看到记叙了朱柔云从小到大情况的卷宗，再加上来现场后，神识扫到的朱柔云灵魂的情况，合理推测出来的，“她身体中的两个灵魂，虽然外在表现是一妖一人，但灵魂光辉极为相似，达到几乎可以让人认错的地步，而且都与她现在这具身体的吻合度极高。”

“既然吻合，也就是说，两个灵魂都是这具身体本来的灵魂？”

顾一诺肯定了秦羽墨的说法，“我只见过一种状况会产生这种特殊情况，那就是双生子。”

“双生子……？你说那怪物和我是双生子？我从来没听我爸爸说过，我有双胞胎姐妹。”朱柔云和吴彬都是从同一个村子考出来，到大城市奋斗的，朱柔云的母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去世，她父亲独自抚养她长大，在她十几岁时因为意外去世了。

“也许你父亲也不知道呢？”

“我父亲也不知道？”朱柔云是真的没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顾一诺怜悯地望着她，“如果在出生之前，有个孩子就夭折了呢？”

朱柔云如晴天霹雳般，喃喃道：“夭折了……死的是她，还是我？”

“这就不知道了，”顾一诺加快了叙述速度，“我刚才说你们妖怪起姓氏真有意思，就是因为你是蜘蛛jīng，正好姓‘朱’，其实这不是巧合，既然你不知道自己是妖怪，姓不是自己起的，那只有一个可能，你父亲就是蜘蛛jīng，他给自己化名姓‘朱’，也是示意不忘本之意。”

“我父亲……就是蜘蛛jīng？”一连串信息砸下来，朱柔云简直要化身复读机。

“你父亲是蜘蛛jīng，这个让高虞谦他们部门去查，肯定是可以核实的。”突然被点名的高虞谦只能点点头，给总部信息处理部门传讯，让他们赶紧查查二十多年前朱柔云老家有没有妖怪登记居住，“你父亲是蜘蛛jīng，你母亲却只是人类，他们在一起了，你母亲怀了你们，所以你们姐妹俩是半妖。”

“半妖……？”

“一半妖怪血统，一半人类血统，是为半妖。若是你父亲是人类，你母亲是妖怪，怀你们俩的时候是不会难产的，可惜，她以人类之身怀两个半妖，对她身体负担太大了。”

随着顾一诺叹息的话语，朱柔云不由回忆起小时候，难怪父亲有时候会用那种复杂难明的目光看着她，对她态度也忽冷忽热忽近忽远的，母亲去世那么多年他一直一个人生活，心里一定不好过吧，所以对于她这个间接害死母亲的凶手，才不能释怀。

“母体是人类，怀的却是两个半妖，想必孕中的营养不够，蜘蛛这种生物，向来雌性比雄性qiáng大，甚至有的雌性会在怀孕的时候吃掉雄性，以保障后代的营养。”

听到此处，朱柔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摸了摸肚子，难道……

“你与你的姊妹，应该是在母体肚子里的时候，为了营养，自相残杀，qiáng大的那个吞噬了弱小的那个，如此方能安然长大并出生。可当时两个胚胎都已经有了意识，于是两个灵魂，就这样寄居在了一个身体里。是不是，蜘蛛jīng？”

顾一诺说着，揭掉了朱柔云额头上的那张辟邪符，朱柔云的神色立刻一变，重新变得狠厉，“我还是小瞧你们三个修士了，别想我会求饶，你们修士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蜘蛛jīng嘴上放着狠话，实际上在想办法脱身，但她妖力为捆妖索所制，半点施展不开，更不用说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