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珠(116)
因这座寺里有座规模极大的藏经阁,引无数佛门子弟慕名而来,借经修学。
年前曾有二十余数位僧人自江南名刹北上,在除夕前后抵达云顶寺,悄无声息地逗留了两月。这二十余人中,不乏声名鼎盛的大德高僧,素日里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如今做法事的消息散播开,引得许多人慕名而去。
魏鸾母女乘车前往时,途中便有许多高门贵户的车驾。
清晨动身赶路,到得寺里,已是晌午。
这寺里虽有一座斋堂,却因素日里香火冷清,规模并不大,这会儿里头做得满满当当,一座难求。好在魏鸾早有预料,带了些糕点凉菜,寻个宽敞地方停了马车,将食盒铺开,也能将就着应付午饭。
因上回因果寺赏木棉时遇险,魏鸾如今出门都带着卢珣随行,今日也不例外。
他办事麻利,不过片刻便找了些汤和碗,暖暖的喝下去,倒像是春郊野餐。
过后弃车入寺,由知事僧引着进香,佛前听法。
佛堂肃穆,信客如云,母女俩从大雄宝殿出来,穿过缭绕的烟往后院走,谁知才进了西侧的窄门,迎面竟碰见了个熟人——太子妃章念桐一身绫罗薄衣,戴了顶帷帽,高堆的发髻只拿玉簪挽着露出来,薄纱遮住面容,徐徐走来。
她的身后跟着五六个侍从,皆是寻常人家侍女的打扮,未着东宫女官的装束。
乍一眼看去,倒是微服而来。
太子妃久居东宫,地位尊崇,如此装扮,寻常人自然认不出来。魏鸾却跟她自幼相识,一眼认出身边的侍女,瞧着戴帷帽的女子身段姿态极为熟悉,不由驻足多瞧两眼,依稀辨认出是章念桐的容貌,心里暗暗纳罕。
那位知道躲不过,脸上的错愕转瞬即逝,旋即撩起了纱帘。
见魏鸾母女欲行礼拜见,章念桐忙上前一手一个扶住,含笑道:“既是在佛寺里,礼就免了。许久没见姑母和府上的老夫人,身子都好吧?”她笑吟吟地关怀,跟从前的客气亲近姿态别无二致,仿佛丝毫不记得兴国公的事。
魏夫人遂恭敬回答,代魏老夫人谢过关怀,又问她玉体安好。
章念桐只说无恙,瞧向魏鸾身后的随从。
因卢珣习惯了不远不近地跟着当暗卫,混在人群里,此刻母女俩身后便只有仆妇侍女。章念桐心里有了数,随口道:“这地方离京城可不近,路上颠簸得很,我记得鸾鸾从前进香最爱去宝林寺,怎么今日却来了这里?也是慕名而来,听这场法会?”
“慕名听来法会,顺道求串保平安的佛珠。”魏夫人笑答。
章念桐颔首,“那就别耽搁了,免得回程天晚。”她说话之间,后面的精舍里,有个布衣打扮的精壮男子掀帘而出,目光直直落向章念桐,瞧见这边驻足说话,又迅速落下软帘,缩身躲回屋内。
魏鸾眼尖,立时觉出不对劲。
按说章念桐身为太子妃,无需如此微服出行,似这些大德高僧,她若真的想见,尽可遣人召至东宫,何必赶着颠簸路途来这里?方才那男子身形精悍,动作利落,必是习武出身,东宫侍卫何时变得这样鬼鬼祟祟了?
一念至此,不由含笑探道:“路上确实颠簸,骨头都快散架了。殿下身份尊崇,何必费此周折,该派人请几位高僧进城说法,保重身体才是。”
章念桐神情微动,望向魏鸾的眼睛。
魏鸾笑容婉转,不闪不躲,眼底清澈坦荡,惯常的神采照人。
“也是来求平安佛珠。”章念桐松了口气,神色如常地道:“娘家父兄皆在军中,虽说为国尽忠是荣耀之事,到底让人牵挂,求几串佛珠送去,我心里也踏实些。再说高僧远道而来,随意召见未免唐突,为表诚心,还是该亲至。”
“还是殿下考虑得周全,是鸾鸾轻狂了。”
章念桐笑而颔首,没再逗留,率众离开,往山门而去。
魏鸾虽觉得她此行另有隐情,毕竟母女俩势单力薄,没有跟东宫骄矜的本事,只能暂且按捺疑心。过甬道而入后院,过了两排精舍,是一座极清净的小佛堂。里面有位僧人临案而坐,除了佛前供奉、照料香火外,亦负责接待施舍较多的香客。
——譬如魏鸾母女。
魏夫人寻常事佛,也常在宝林寺、报恩寺等处捐些功德,与章家一道修营佛像、造作经文。这是头回来云顶寺,加之想为儿子求串高僧经咒加持的平安佛珠,施舍便颇阔绰,将离云顶寺最近的几处良田尽数捐入寺中,连地契等物都带来了。
这般施舍要签文书,免得将来为田产而生官司,非寻常金银等物能比。
那僧人见状,忙去请住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