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看的有些于心不忍，摸了摸李之清的头，顺了顺她的头发，想要安抚她。

李之清有些不好意思，蹭了蹭林云的手。

林云看她平复地差不多，里面的人也不再提及他们了，才扭开门把。

里面的人不想这个时候有人回来，林云点头示意，她们见林云反应正常，也没有多想，只当林云没有听见。

李之清明显还没有完全缓过来，打了招呼以后一直在桌子上摆弄基本书，等林云拿了外套，连忙跟上，捏着林云的袖管，亦步亦趋，林云看着有些好笑。

等出了门，李之清就憋不住了，“乡下人怎么了，她们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们，他们不就是出生地好，命好生在省城吗？”

李之清的愤慨中透着茫然，她第一次意识到出身的差距，在县城的时候，她的父亲是教导主任，妈妈是英语老师，在县城里已经是很不错的家庭背景了，她从来没有担忧过除了学习以外的事情，甚至就连学业，除了偶尔不太行的数学，也基本算是一路顺风顺水。

她还记得临出发前，父母对她说，省城里人才济济，让她不要太有落差感，她以为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林云看李之清的神情，她就知道她在怀疑自己，这些她早已经受过，想要安慰却又不知从何安慰起，只好摸了摸李之清的后脑勺，一个女孩摸另一个女孩后脑勺以作安慰，李之清觉得有些奇怪，但神奇地被安慰到了。

林云实际上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李之清想。

“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我要去图书馆自习，你呢”

“图书馆？我们可以去吗，我还不知道图书馆在哪里呢，说起来今天数学课我有点没听懂…”

林云看李之清又有些纠结，拉了拉之清的手“可以去的，没事，我听懂了，不会的我们一起讨论。”

李之清看着旁边林云清冷的五官，只觉得一霎那间暖的要化掉了。

第5章

林云和李之清走过长长的百米长廊，走上楼梯，二楼是图书馆自习室，面前是一扇没有锁上的玻璃门，自习室内空无一人，却灯火通明。

李之清像发现宝地的孩子。

“林云，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这里好棒！”

大大的黄色书桌，后面一排排的书架，旁边还有敞开的窗，透过窗可以看见高三楼楼道里昏黄的灯光，和一个个伏案疾书的身影。

这个地方是她前世高三苦读的时候意外发现的，那个时候虽然没有规定要求年级排名靠后的同学离开实验班，但晚上往往有老师义务讲解竞赛难题，对于她这样基础不牢靠正忙着亡羊补牢的学生而言，这样的提高知识远远没有基础知识来的提分快，所幸她找到了这个地方，可以一个人安静地学习。

十三中和其他省重点不同的是给予了学生足够的包容，晚自习一般没有老师监督，除了实验班偶尔的竞赛补习。

当然它的包容和开放体现在更多的方面，比如严氏集团对贫困生的资助，再比如何嘉佳以其音乐特长初中就被定下来十三中就读。

当然这些前世今生的故事没有必要再说出来，更何况耸人听闻。

“今天听班里同学偶然提起的。”

李之清一点都没有怀疑林云的话。

两人在靠窗的桌子旁坐下，第一天的作业不多，林云还有别的学习计划，也没避着李之清。

“林云，这题答案是空集吗？”

数学第一章的定义和课后习题都很简单，李之清本来也没放在心上，可是十三中独有的精编硬是把题目挖的又杂又深，把李之清都搞糊涂了。

“不是，你先把这两个集合列出来，不用一步到位，你看这个集合里应该有1，根号2，根号3，0，另一个集合里有0，3，他们都有0，所以是交集。”

“林云，你好厉害，你一讲我就清楚了。”

“不难的，你只是太急了，习惯了一步到位，要是碰到没有思路的题目，你就一步一步解出来，很快答案就出现了。”

“嗯！我懂了！”

李之清只带了一些作业，很快就做完了，林云还要在看会儿书，就让她先回去了。

默写完最后一个单词的时候，林云终于松了一口气，今天的计划已经完成了，看了一下手表，离10点还有半个小时。

打算找一本历史书看看，上次读的全球通史她觉得很有趣，看完内心都开阔了许多。

一排一排找过去。

A B C ……H

是这一排。

历史深处的忧虑、中国大历史、上下五千年……这本很有趣。

林云伸出手去，想把它从书架上拿下来。

忽然旁边一只骨节分明的白皙的手从她身后伸出，按在了那本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