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虚弱无力的一掌，自然是落不到池洋脸上，夷光被迫与他唇舌交缠，水光在两人唇角隐约闪动。

“为什么……”

夷光有气无力地打出一个问号。

她不懂。

为什么单纯可爱的狼崽瞬间就黑化了？！

还如此彻底。

她这一个月几乎没下过床。

虽然修为是蹭蹭地上去了，伤也好了。

但这也太他吗羞耻了吧！

放浪形骸的灵狼王穿过来了？

完全失去“害羞”这个tag的池洋勾起唇，他抬起手，一本绛紫色的宝典在他掌心浮出。

“此书确实是一本宝典，我们目前只尝试了第一层的功法，便受益颇多。”池洋尖利的虎牙似乎映出寒光，“若能练到第九层，你的心愿便能实现了。”

“……哪来的这玩意。”

“魔尊给的。”

夷光：“……”

男人都是狗。

男妖男魔更是狗中狗。

第28章

端乐坐在五彩琉璃作顶的亭子内，饮下这一刻钟里的第四盏茶。

她也不放下茶杯，只将清透的玉杯捏在手里。

坐在她身侧的颜渊一手托腮，一手拨弄她的发尾，“怎么了？”

“我只是想起夷光早前的信里，说昊天收集各族精华之处，企图炼妖丹。”端乐凝视手中玉杯，杯口弧线在夕阳下折射出柔和的光晕，“昊天好端端地当着第一神君，又有美人在怀，为什么非得炼这个妖丹？”

颜渊沉吟一阵，“看似离奇的事情后面，总有不得不为的因果。”

端乐：“……”

说了等于没说。

总不能是昊天绑了个灭世系统吧。

“虽然夷光说昊天不会那么快下手，但我心里还是七上八下。”

端乐搁下茶杯，两手揣在袖中，垫着下巴，半伏到石桌上。

尽管剧情被魔改得很严重，但她还是非常有女配的自觉。

她总觉得这事一定没那么顺溜。

颜渊最看不得她猫儿一样的姿态，广袖一卷便将她捞到腿上。

“本尊留了数名得力干将在他们身边，即便是昊天亲来，也未必讨得到好。”

他将瘦削下巴搁在端乐发顶，低沉的嗓音伴着有力的心跳一同震颤着她的耳膜。

“若你实在不放心，便在这边建个法阵罢，若有什么情况，我们也好马上赶到那边去。”

颜渊今天是又冷又沉的雪松味。

端乐有点痴汉地吸了两口，才后知后觉地道：“好。”

*

白檀像平日一般，灭了烛光，爬上贝壳垒成的矮榻。

她侧着身，凝望落地窗外茂密的珊瑚丛被黯淡月光投落在地的幢幢暗影。

无论天上月光再明亮，落到数十丈深的玄冥海底，都显得有些朦胧。

她想起她还是雪珊瑚的某个月夜，夜色亦是同样凄迷。

欲赏明月的雪珊瑚浮到海面上，捡到了一头伤痕累累的小蓝鲸。

蓝鲸自知命不久矣，求她与他合奏一曲哀乐。

为他，也为他死去的族人。

也许是那夜的月色太美。

她剔出一半魔骨，留下了漓羽的命。

经过多年的调查，她早已知晓灭他全族的幕后黑手是谁，但她仍然无法为他报仇，甚至不敢将这个结果告诉他。

她最爱他澄净到极致的性子，又最怕他这性子。

若他知道是昊天所为，必定会飞蛾扑火。

上千年过去，终于等到这次机会……

白檀放平身子，呼吸逐渐变得均匀。

数个黑影倏忽间出现在她身侧，他们举起黢黑利刃，将矮榻连同矮榻上的小小身躯砍碎。

期间却没有传出刀刃没入身躯的闷响，也没有飞溅的鲜血。

房顶上嵌的明珠霎时全亮了，将屋内照得亮如白昼。

白衣银发的窈窕美人立在房中央，捏碎一枚玉符，神色与嗓音皆清冷。

“开阵。”

灭神阵开始运转，以裂成碎渣的床榻为中点，在空中扭出巨大的灰色漩涡。

床边几个黑衣人奋力挣脱，仍然被漩涡困住，无法逃离。

颜渊与端乐也到了，颜渊挥出红光，卸了几人伪装。

端乐从几个魔族中看到个老熟人，“昭音神女？”

原书中昭音就没在魔界出现过，这剧情果然完全崩坏了。

“端乐神女果真也在此处。”昭音顶着一头乱发还不忘用母仪天下的调调说话，“你身边这位，想必便是魔尊了吧？敢问魔尊，昊天神君的糟糠用得可还欢喜？”

颜渊手指微动，端乐扯他衣袖，慢条斯理道：“看来昊天神君被我休弃后确实心有不甘，这么久过去了，还要特意派一条狗来吠。”

昭音一时哽住，她印象中的端乐一向是畏畏缩缩的，没想到竟然会回嘴。

端乐又道：“不过在昭音神女心中，恐怕也没有比舔昊天神君的脚更欢喜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