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胭脂铺(861)

作者:七月初九

萧定晔安抚的捏捏她掌心。

她长吁一口气,跟在他身畔,双双抬脚迈进门槛。

眼前人影忽的晃动,只一瞬间,数位暗卫从天而降。

萧定晔当即按压袖带暗器,袖中钢针似闪电般飞出,立时击倒一片暗卫。

他大力将猫儿往门外一推,厉声喊道:“快走!”

新补的暗卫已将萧定晔团团围住。

猫儿压低身子转身便逃。

身后立时有脚步声追来。

她心知此番要逃开怕是极难,心下瞬间做好了两败俱伤的打算。

只等身后的脚步声靠近时,她倏地踉跄跌倒,手中金簪毫不犹豫的往后刺去。

一声闷哼声响起的同时,她的双臂钻心疼痛,嘎巴两响,两只膀子已软塌塌垂在身侧……

四周漆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气。

猫儿被麻绳五花大绑栓在墙角。

脱臼的双臂一开始还极痛,现下已发麻,觉不出那两根是自己的东西。

仓室中只有她一人。

萧定晔不知被关去了何处。

在她被人卸了膀子、塞了嘴巴、五花大绑时,萧定晔在近三十人的围攻下没能逃开。

逃亡路上,这不是她第一回 被人绑成螃蟹。

然而却是最丢脸的一回。

以往最多她和萧定晔一人被捉,另一人保存着实力,想法子营救。

这回却是两人双双被捉,分别关押,大大增加了逃跑难度。

此时四处静悄悄,没有任何拷打之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口,门锁哐当几声响,房门倏地被推开。

亮光忽现,有人提着气死风灯进了仓室。

猫儿被那灯光照的迷了眼,待看清来者,忙忙呼喊。

声音透过口中塞满的巾帕传出来,只余压抑的轻轻“呜呜”声。

来者是整日伴在殷夫人身畔的一位女管事,白日里还数回同猫儿说话逗趣。

女管事蹲在猫儿面前,将她上上下下打量数回,一只手倏地探向她身后,往她手上用力一捏。

手臂脱臼之痛如闪电般侵袭,冷汗立刻将猫儿鬓角打湿。

女管事冷笑一声:“不错啊,小小年纪,是个硬骨头。”

她将猫儿口中巾帕拽下,一只手举重若轻按去猫儿肩上,面无表情道:“说,你二人为何要冒充五皇子?”

……

府衙一处监牢,萧定晔身上绳索已解,此时负手站在监牢里,纵然心中焦急万分,面上却显得一派云淡风轻。

监牢里他进过成百上千回,均是以逼供人的身份。

现下虽成了囚徒,却并不妨碍他洞悉逼供心理。

不能嘴硬,嘴硬会激的行刑者越加疯狂。

可也不能太过软弱。人一软弱,对方便想要逼出更多的情报,毒打依然少不了。

监牢栅栏外,坐在椅上的殷人离缓缓一笑,道:“本官虽不知是何人选出你冒充五皇子,然而那人的眼光不错,你的心理素质过人,扮起皇子来,几乎要以假乱真。”

萧定晔望着四旬出头的殷人离,倏地一笑,问道:“殷大人从何处瞧出来,我是冒充的五皇子?”

殷人离并不说话,只向边上候着的长随使个眼色。

长随转身离去,过了须臾,带了家中的女管事前来。

殷人离问道:“他的女同伙可招了?”

女管事低声道:“那女贼是个硬骨头,两根臂膀皆脱臼,却吆死不说话。”

萧定晔听闻,脚下一个踉跄,面上立时失去了平静,扑上前抓住栅栏,望着殷人离吆牙切齿道:“有什么朝老子来,为难一个女子,算什么男人!”

殷人离缓缓转头瞧向他,冷冷道:“在本官眼里,贼人不分男女。”

他看着女管事,道:“先说说那女子的破绽。”

女管事道:“她手中和脚掌皆是厚茧,比内宅的粗实丫头还不如。”

殷人离点点头,转首望向萧定晔:“你年岁二十出头,与宫中四五皇子年岁相当。四皇子也做买卖,可巧本官去岁曾见过他。”

他细细望着萧定晔神色,续道:“你冒充五皇子,破绽太多而不自知,迟早要掉脑袋。”

“首先五皇子并未成亲,纵然成亲,断没有从粗使下人中选妃的道理。莫说皇家,便是普通富户,妾室也不至于粗手粗脚做粗活。”

萧定晔心如刀绞。

他紧吆牙关,竭力咽下喉间闷痛,低声道:“她确然是我正妻,她跟着我……受了极多苦。”

他倏地抬眼望着殷人离:“殷大人在城中可是寻找了一位铁匠数月之久?”

殷人离缓缓撇他一眼:“你以为本官捉拿你,又是因何原因?!”

萧定晔立刻道:“你将我妻子送进来,否则便是你刀剑加身,也莫想从我口中问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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