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胭脂铺(1031)
压在她心头的大石倏地落下,她扑进他怀里,搂着他颈子不停歇道:“你真好,你太好了,你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他便站在院门口拥着她,面上浮上浓浓笑意,道:“今后莫逆来顺受假装顺从,你别扭我也别扭,我还是喜欢你张牙舞爪对着我。”
她抿嘴一笑:“你怎地是个受虐体质?”
他抵在她额上,幽幽道:“我只中意你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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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惨惨的日头遥挂天际,一对夫妻在客院门前依依不舍兵分两路,一个去往前堂,一个去往后宅。
前堂会客厅里,殷大人同萧定晔商议完所有政事,方说到了私事上。
殷大人低声道:“克塔努的尸体,殿下可要去确认一回生死?”
萧定晔冷着脸道:“坎坦走狗,何时需要本王送行?”
忖了忖又道:“本王倒未想到,他能对阿狸做到此种程度。好好安葬了他,也不算大晏亏待了他。”
他转头问向殷人离:“大人可知奏折与卷宗如何写?”
殷人离忙道:“下官明白,下官会照实写。”
又道:“阿蛮同彩霞那处,下官已叮嘱过他二人不可乱说。”
萧定晔便满意的点点头,端起手边茶慢慢啜饮。
忽的又想起了什么,低声道:“今日本王才发觉,随身携带的紫玉不见了踪迹……还请大人令各处衙役四处搜寻,以免落入宵小手中。”
殷人离倏地一惊。
皇子紫玉如若失窃,非同一般。尤其五皇子现下又是“失踪”的状态,若被有心人发现紫玉,皇子的身份便要暴露。
他忙道:“府里府外都要细查。殿下可记得这两日去过何处?”
萧定晔摇摇头:“这两日都在府里,几乎连房门都未出,不会遗失在府里。只有三日前那次,本王出过一趟门,该是那时遗失在外。”
殷人离探问道:“殿下可记得都去过何处?”
萧定晔一边思忖,一边道:“出了大牢后,还去过离大牢最近的一间酒楼,还去过……”
他倏地一阵烦躁,半晌又说了一处去处,只低声道:“那夜我酒醉,那青楼究竟是何名字却不记得。”
殷人离眼皮一颤,心中为自家那干表妹叹息一回,面上却是公事公办的询问:“殿下可记得招来侍候的是哪个姐儿?”
萧定晔立刻道:“这本王怎记得?若不是饮醉……”若不是饮醉,他怎会一头扑进了青楼。
他烦恼的摆摆手,又叮嘱道:“静悄悄的查,若大张旗鼓被旁人知道,只怕紫玉就更寻不回来。”
------题外话------
我不想解释,想留些悬念。
可若不解释,又怕大家失望。
这句话就是解释。
第537章 粉饰太平(一更)
殷家正院,上房。
猫儿坐在殷夫人对面,将近日她同萧定晔两个之间闹的幺蛾子简略说过,方道:
“此前我同夫人透露的不多,并非不信夫人,只是夫妻之间的矛盾,只有双方之间才知晓的最清楚,说给外人听,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殷夫人此前多多少少从彩霞处得知过一些零碎,此回是第一次听猫儿全面的谈及。
她叹了一口气,屏退下人,方同猫儿道:
“这世间礼法,本就对女子苛责。我夫君现下虽看着极好,年轻时也是同我闹过的。
于私来说,王公子这般吃醋,此事做的不对。可参考他生在皇家,自小就被人捧着,一时半会想不通透,也是正常。
我看着他对你一心一意,心里眼里没有旁人,在这世间来说,实为不易。慢慢着来,只要他心里一直爱着你,就总有一日能被你掰过来。”
猫儿便含笑低声道:“今儿他似是已想通,再不误会我。”
殷夫人便一笑:“瞧瞧,可见你眼光不赖,相中的人值得你托付。”
说到此时,她话锋又一转:
“你还年轻,行事上未免太过强调‘公平’、强调‘人权’。我理解你,但这世间却难理解你。
那坎坦青年,虽说对平度府之事参与的不多,可说到底也对倾覆大晏添砖加瓦。
殷家同坎坦皇族两家的关系,下人不可能不知。如若他聪明,当时拘了坎坦王爷一家,就该寻个借口出了府,一路逃往江宁,前来府衙报案,这才是最正确的法子。
他没有那般做,就失去了最后的自救机会。此后哪怕多早抽身,都洗不脱细作的嫌疑。”
殷夫人年轻时曾马失前蹄、着了皇帝的道儿,被皇帝抓壮丁派去执行过细作任务。
后来完成任务,抓获的异邦人以及揪出的大晏通敌官员,无论牵涉多少,都是个死罪。
大晏如何对待这类人,她清清楚楚,也从未觉着有什么不人道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