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天命之子后(138)
“如今晋州内外交困,内有蝗虫作乱,外又有敌寇横行,抢夺子民攻占城池,祸乱不断,几次向朝廷上请派兵支援,可都无果。”
林显咬着后槽牙,手中的杯子被摔到桌上,他强隐着怒气,拂袖站了起来:“何为隐瞒不报?傅侍中是在说尚书省私自藏匿了折子不成?”
傅晏宁仿佛没听见林显的话,他将折子双手捧着,往前递了递:“臣请圣人过目。”
天和帝摆摆手,令人下去取。
派过来的人从傅晏宁手里取下折子,又递到天和帝面前。
天和帝刚一接,还没问为什么,傅晏宁就抢先解释:
“还有一份折子,是喻越节度使的请求调回令。”
听到喻越节度使后,天和帝眉头皱得更紧了,说是能夹死苍蝇也不为过。
梁景湛也知道其中原由。
喻越节度使管辖着五州,要命地是,这五州全是大楚的故土,也就是被前宁使了奸计灭掉的那个大楚。
加之此地民风彪悍,对待前宁又一向嗤之以鼻,自然不服前宁管教,便到处惹出事端来,也因此,一提到喻越节度使一职,朝官们便互相开始推脱,到最后,谁也不肯去做,担子又撂在原来的节度使身上了。
算来这也是喻越节度使一年里递交的第五次请求调回京城的折子了。
几个大臣听到喻越节度使后,眉毛皱得和天和帝一样了,各个在下面又小声嘀咕
“又是那个蛮荒之地?这喻越节度使怎么没完没了了?”
“是啊,圣人好心,念他卓有功绩,给了他那么一个要职,他却完全身在福中不知福。”
天和帝粗着嗓音:
“谁可担任?”
毫不意外,又是一贯的默不作声。
天和帝也看清了状况,语气不善地问了句:“怎么又不说话了?”
大臣们面面相觑,最后多半人看向了林显。
林显几乎是在他们目光转来的那一刻,不负众望地站起来:
“正如德冠四海,坐镇荆州的羊公一般,唯有有名声威望之人,才可治得喻越安宁。老臣听说前段日子,容王解决了小川侯一事,还讨得京城近日以来的安宁,百姓们也因此对容王刮目相看,容王在京城里的名声也是一时大躁,就连宫里上下也多有耳闻。”
“老臣认为,要接任喻越节度使的人选,须得如容王这般,若能选上如此人物,对喻越的百姓加以安抚,相信不久民心定会归于圣人,忠于前宁。”
群臣纷纷坐在席间应和:“臣也认为林太尉说的有理。”
“臣附议。”
“臣附议。”
“……”
原来老狐狸打的是这主意。
听他的话,明里暗里都是想把烂摊子推给他。
天和帝果然也看向了他:
“朕也看得出,三郎近日以来替朕分了不少忧,也越发让朕觉得三郎长大了。林爱卿说得也不错,坐镇喻越的人,须得能以德服人。”
各方暗示得这般明显了,梁景湛也不得不站起来回应:“其实儿子也无甚才能,全靠的是运气而已,能为父亲分忧自然是儿子该做的事。”
天和帝点头,放下了手里的折子:“且先让他再等几日,宫里把人定下后再让他回来。”
“晋州的事,兵部带几千兵过去,带军的将军和统领的总督,待日后朕与诸位商议好再做决定。”
说完后,天和帝喝了口酒,就离席了,皇后也跟着走了。
傅晏宁还想再劝,抬头见到天和帝离去的身影,叹了口气,重新理了理衣服,坐回原位。
坐了没一会,他也离了席。
梁景湛一直陪着长清喝酒,在他离开时,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
长清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也随着梁景湛的目光远远望了过去:“殿下在席间已看着他足有半个时辰了。”
梁景湛目送着傅晏宁的身影慢慢融入夜色,转头讪讪一笑:“……是吗?”
一早,梁景湛就早早到了中书省。
案几上又堆了一堆折子和需要封事的密疏。
密疏到他这里需要加印,再递给天和帝。
梁景湛匆匆过了一眼密疏里的内容,无外乎全是关于领兵人选和接任喻越节度使的事,领兵人选分为两列。
一列提议选离王,另一列则选择他的二哥祁王,支持祁王的无非是以季左仆射为首的老臣。
梁景湛以皂囊封好密奏。
但在看到后面的密疏后,他的动作停了下来,看了眼对面的傅晏宁后,梁景湛把那封密疏留下了。
手上密疏里弹劾的人又是傅晏宁,这次的罪责居然是忤逆罪。
梁景湛将密奏揉皱了,当做垃圾般扔到脚边一堆废纸里,这堆废纸里的内容也全是对傅晏宁不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