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后渣攻从良了(113)
宗政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却也拭一下都不想,任它顺着脸庞滑落下来,含泪带小,话语无不讽刺,“皇兄算无遗策,何需他人告知?”
宗政迟说着,一刻也不愿多留,回身就要走。
倏地一道黑影闪过,宗政叙挡在他的面前。
眼中绝望与期待并行,“他就是清和,是不是?”
宗政迟推了推,没推动,索性绕过他,朝前走了,头也不回地道:“皇兄,臣弟说过的,江山归你。”
宗政叙如遭雷劈,全然愣住了,做什么言语能叫他心中的震惊与惊喜,愤怒,甚至还有其他情绪交杂在一起的心情契合地表达出来。
他要找的人,一直就在他身边。
却从未有人告诉他。
哪怕是稍微提点他一下。
宗政叙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绝望,直到他在丞相府门外遇到了正从里面出来的白行简。
“你怎么会在这里?”宗政叙僵硬开口,“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和白行简素来不合,两年前,是他带清和见了自己和孟塘在一起的画面,那日在悬崖上再见时,清和坠入悬崖。
本就是在白行简驻扎的营地,兵力自然少不了,宗政叙的北祁军也阵列于山下,严阵以待,只等一声号令。
最终,那场一触即发的战争后来没有打响。
萧清和似乎连他必战不可的心也带着一道坠了崖。
宗政叙无意打仗,目不转睛地盯着云雾缭绕的悬崖看,眼圈发红却凶狠,仿佛这般便能使它将刚吞下去的人还回来一样。
后脑突然一痛,白行简扑了上来,将他牢牢的摁在地上,一拳接着一拳往他脸上招呼。
宗政叙自然不甘示弱,他满腔痛楚无处发泄,一个挺身立起来,和白行简扭打在一处。
两个本该手握兵器,脸上溅着的都不知道是谁的鲜血的人,此时却在赤手空拳地搏斗,下手之狠,大有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念头。
一旁是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宗政迟。
自那时起,宗政叙便明白,白行简对萧清和,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感情。
白行简听得笑起来,折扇置于身后,悠然道:“这话说反了吧,是我该来的地方,却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宗政叙脸色沉了沉,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两年间,他自己都输不清楚自己循着本能来此多少回,却是每次都不曾进去。
一国之君的到来,怎么也是受欢迎的,丞相一家即便是心里再恨他,再怨他又能如何?
萧小少爷是战死,是荣耀,谁能将这个罪名强行安在他头上?
但他不敢,一步也不敢往里踏,里面每一处,都有萧清和存在过的影子,光是看着厢房的藤椅,他就能想象到那人懒洋洋躺在上面晒太阳的模样。
再者,他没有那个信心能够承受得住萧氏一家人的目光。
“哦!”白行简折扇在手心里转了个圈,不轻不重地往自己额头上敲了一下,笑盈盈地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清和应该早就出了城,我早一些启程,便能早一些赶上去,走了。”
短短的一句话,宗政叙却连内里的五脏六腑都被捣烂了一般,一呼一吸都带着痛。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清和回来了,却唯独除了他自己。
萧清和告诉所有人,唯独漏掉他。
他该对自己有多失望……
……
轿子在路上走了近一个时辰,萧清和又被换到了一架马车中,这样一来,前行的速度最快得多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他们在一家客栈落了脚。
此处偏离北祁已经越来越远,风土人情也大有不同,为了避免引人注意,那眉眼和善的伺者为他准备了一身新衣裳。
萧清和自然不愿意在途中给别人添麻烦,接过来便转身进屋换上了,才突然发觉,这衣裳竟全是雪白色,另外还带了一张薄薄的轻纱,想来也应该是用来遮脸的。
仔细看来,这身行头同那日见到的许画水身上穿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许画水留在了怀耒城,那他的身份自然要由萧清和顶上。
他二话不说,就连那张轻纱都遮严实了方才走出去。
“这样可以吗?”
那伺者是个约摸三十出头的男子,和善又淡然的言语却跟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一般。
“可以。”“老者”点点头,连连赞叹,“少主真乃天人之姿。”
萧清和从小便知道自己生得好看,被人夸奖习惯了,倒是没有多少不好意思。
雪色轻纱边沿上方的一双眸子弯了弯,未做回答。
这一路走来,他从未开口问过这群人会将自己带到哪里去,心中难免有些忐忑,却并不觉得惊慌。
他相信宗政迟定是一切都安排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