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休冥上仙到底是好是坏？”孩子一脸天真地问母亲。

“是啊，他到底是好是坏。”沐枧喃喃说。

“上仙渡天劫后，上天就让他去保两个人，他们就是天命之子。为什么他们能有那么多机遇？呵，世界上哪会有天上点馅饼的事？”

天命之子？难道就是他和小辞儿？

“天命之子不能背业障，所以上仙就得替他们背，他们造了多少因，上仙就得替他们背多少果，这些果，都是恶果！他们的机遇是哪来的？都是上仙费尽心思埋进去的！他们能成长的那么快，资质被世人认为绝对远超上仙，都是因为谁！上仙为他们做了那么多，可最后，他们回报给上仙什么？一纸屠仙令！”妇人的脸上满是恨意，手紧紧的攥着长剑。

她的神情又变得恍惚：“那时的符辞也就只有筑基的修为，她的灵兽和她最信任朋友因为一株灵草打起来了，上仙恰好路过看到，便想出手帮帮那只落下风的灵兽。上仙发出的攻击只有筑基后期的威力，能使那个人眩晕一会，让灵兽喘下气。可就在这时，符辞来了，挡下了那道攻击。她看见奄奄一息，身上伤痕累累的灵兽和朋友，旁边站着的上仙一袭白衣出尘，便自然而然以为是上仙干的，就与上仙争了起来，要上仙给一个说法。”

“屠戮百人岗也是一样，上仙把责任给揽了下来。如果符辞没有那么睚眦必报，锱铢必究，把媚教的大师姐给杀了，或许还不会发生这件事，上仙也不必揽下这恶果。还有那个用九百九十九人的血液凝成的炼狱血池，如果符辞心胸宽大点，没有杀了风烈的独子，或许风烈就不会去找禁术要把风鸣复活……类似这样的事情，上仙背的还少么？业障恶果背多的结局自然就是死！”

“到了最后，大陆凡是发生什么恶事，人们就自然以为是上仙做的了！再到最后上仙的元穹仙山被误成是魔教，被人屠了满门！他们，凭什么要这么做……凭什么要上仙去背恶果！就因为他们是天命之子吗？”说道最后，妇人竟然哽咽起来。孩子手忙脚乱地拿帕子给母亲擦泪。

（逻辑已死）

这就是真相吗？树上的沐枧沉默了。其实他也是不信师尊会做那样歹毒的事的，可最后，他跟符辞待在一块，听着她说他的师尊是怎样怎样，就被潜默化了，再加上亲眼所见的百人屠戮岗，就认为师尊就是那样的人，还坚信不疑。师尊……待他很好，现在，他真的后悔了！

他忽然想起：

“这个镇子的人全是我杀的。杀人，需要理由吗？再说了，他们知道了本座的秘密，本座怎能不杀？”休冥手执染血的长剑，身上的白衣却是一尘不染。他身边的修士对他指指点点：“这人，怎能这样！”“大魔头！”“他到底是怎么成仙的！”……

九幽炼狱，休冥脚踩一具尸体，清冷的面容上，一双黑眸里满是嗜血的杀意：“炼狱血池？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这样可以使她复活！本座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元穹仙山上，血染了整片土地，横尸遍野，死气沉沉：“魔头休冥，你有什么可说的！”

“没有。”休冥依旧是一袭白衣出尘，“既然你们认为本座是魔，那便来吧！”

……

沐枧大笑几声，跳下树来，拿起石桌上的长剑就走：“剑，我拿走了！谢谢你今天告诉我那么多。”

妇人好像早料到他会在这里，倒是孩子被吓了一跳，她拍了拍孩子的脊背：“你明白了也好，走吧。”

“这是你的儿子？……你不恨我了吗？”

“不是，剑灵如何生育？恨你又有何用，上仙已经死了。再说，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你早知道我在树上。”

“是啊。”妇人莞尔一笑。

沐枧将长剑背在身后，直接伸手撕裂空间，回到了上界，虽说是上界，还不如说是在上界里符辞的随身芥子空间。他现在的修为，撕裂一个空间早已不是难事，只是符辞还不知道而已，现在，他已不打算让她知道了。

沐枧站在空间的土地上，脚底不知踩到了什么，他移开脚低头看，是一把白玉折扇，折扇尾部本应该吊着的红缨绳早已不见踪影，岁月在这把折扇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他把折扇捡起来，用了个小小的驱尘术把上面的泥土弄干净。师尊的折扇，竟然被随意丢在这里！

“嗯——啊——不要——啊——再快点……”破碎的女声零落的飘进沐枧的耳朵里，他赶紧隐了身形，悄无声息的朝发声的地方走去。因为，这声音他真的太熟悉了！（写这段的时候，蠢作者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话说，这么虐小枧子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