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虚落在爬满青藤的铁栏杆上，沈尽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熟练地吸了一口后，闭上眼，头往后仰，轻靠在墙上。

尼古丁的焦味在胸肺转了一圈后从鼻子溜出，沈尽尚未感受到那股让他渐渐依赖的松弛欢愉时，令人陡然血冷的熟悉嗓音在他身后响起。

“你，他，妈在干什么？”

沈尽猝然回头，手上的烟随之掉落。

秦周泽不知在那边站了多久，看着他的眼底暗酿风暴。

☆、吵架了

“谁教你的？”

秦周泽走近沈尽，往常面对沈尽虽偶有不耐却始终隐含宠溺的眸子此刻怒火四溢。

沈尽躲开他逼视的目光：“没人教。”

秦周泽却不容他逃避，抬手掐着他的下巴，让他抬起脸来，和自己对视。

“你变了。”从他回来之后就若有似无的躲着他，不再像之前那样乖巧依赖他。

但秦周泽看着跟前神情倔强的人在自己一句话下溃不成军，眼圈都红了，却又舍不得了。

“那东西有什么好抽的？”

他低头，鼻尖轻轻蹭过那张抿得紧紧的薄唇，深吸了口气。

“我不喜欢这个味道，戒了，不许有下次。”

本来只是红了眼圈的人，顿时连脖子带脸，红了个彻底。

这举动，是不是太过了？

沈尽伸手推开他：“是你先失信的。”

秦周泽站直身子，沉默着看他。

“你说过暑假不回B市，结果一声不吭就走了，你说过暑假带我去海底世界，结果……我想你大概是忘了……”沈尽原本不想提这些的，但经过被发现抽烟和对方刚刚亲昵的动作的刺激，心里紧张又慌乱，一时没忍住，话赶话便说了出来，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

“抽烟怎么了？你不喜欢是你的事，我喜欢，你不喜欢的话，你以后……”沈尽顿了一下，眼角更红了，“以后就离我远点。”

秦周泽心里一紧，垂着的手慢慢握成拳：“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尽低着脑袋不看他。

秦周泽往前一小步，凑近他，抬手拉住他的手腕：“失约的事是我的错，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我为什么要信你？”沈尽并未消气。

秦周泽：“那你要怎样才信我？”

沈尽却不回答，沉默片刻后偏开头，看了眼远处钟楼：“要上课了。”

秦周泽见他不想再谈，知道今天谈不出什么了，却犹豫着不想放开沈尽的手。

“那就回去吧。”秦周泽拉着他的手腕，朝楼梯走去。

沈尽被动地被拉着往前走，挣了下没挣开，便也随着秦周泽了。

他刚刚居然放话说要和秦周泽绝交？其实他自己也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回到教室，正在问着陆时关于沈尽信息的白骆冬见两人拉着手回来，不由诧异地挑了挑眉。

“没想到秦周泽在A市是这个样子的。”

陆时也看到他们了，却已经见怪不怪，甚至觉得白骆冬的反应有些好笑。

“少见多怪。”陆时哼了一声，“泽哥很喜欢沈尽，别怪我没提醒你，少给自己找不痛快。”

比如今天让沈尽换座的事。

白骆冬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但是等两人回到座位，就算是不熟悉两人相处方式的白骆冬，也敏锐察觉到了异样。

沈尽脸上的神情有些冷淡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秦周泽则比平时虚了几分，手上的笔划拉两下就要瞄一眼沈尽。

课间沈尽起身想离开教室，秦周泽也立刻跟着起身，但沈尽回头看了他一眼，解释了一句是去洗手间后，秦周泽便又坐了回去。

“泽哥？”陆时控制不住心底的好奇，“你俩吵架了？”

白骆冬厚脸皮道：“难道是因为我？”

秦周泽眼皮都不掀一下，压根不想理他们。

白骆冬：“啊，那我去问沈尽好了。”

秦周泽这才抬眼看他，开口便是警告：“你少招惹他。”

认识了这么久，白骆冬还是第一次见秦周泽这么认真的语气警告自己。

“这话说的，我是这种人么？”在白骆冬看来，沈尽不过是一个无关轻重的人，他当然不会因为这么一个人和秦周泽翻脸。

中午放学，沈尽背上书包，对秦周泽和陆时道：“我现在住的不远，自己回家吃饭就可以了，再见。”

陆时闻言，下意识看向秦周泽，果然，秦周泽神色不太好看。

说完，沈尽便想回家，却被秦周泽拉住了。

“想去你家吃。”面对沈尽，秦周泽脸上刚刚的不悦全然不见踪影，语气带着些许期盼和不容拒绝的强硬。

沈尽想了一下：“……好吧。”

自己在秦周泽家吃了大半个学期的饭，不让人家到自己家里吃饭就有些太过分了，不过家里的面好像不太够，嗯……大不了到时点些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