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金安(99)
前世他用尽所有力气为族人报仇,今生他却将那所有谋略都用在她身上,她自认不是圣人,可以做到对他视若无睹, 无动于衷。
其实在明白他是真的为了她放弃血海深仇的那一刻, 她便知道, 在这场博弈里, 她可能输了。
他们之间的恩怨不是一两个字能说的清道的明,而这一切的死因都是父皇年轻时犯下的大错, 所以, 其实最没有资格恨他的人就是她。
如今一切重来,他没有伤害他身边任何一个人,甚至几次三番将护着容莀, 说他大度吗?其实不是,他做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她。
沈棠长长叹了口气,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果然,第二日容莀没有出现在宴会上。
容莀在天微微亮起时定了亲。
姑娘是晋安候府的嫡幼女,她爱慕容莀在长安城虽算不得人尽皆知,但许多人也是略有耳闻。
听闻容莀要参与第二日的宴会,要给那他国公主作为和亲人选时,姑娘急了,当即拿着鞭子打马去了胥安候府。
她站在门口脸涨的通红,然嘴里的话却咄咄逼人,总结起来的意思大约就是,容世子是我唐洲青年才俊,不能便宜他国女子,容世子若看不上她就罢了,她便立在门口,直到宫里和亲人选定下。
这意思就是你看不上我没关系,看不上我我也不让你去参与宴会,总之一句话概括就是容莀可以不娶她,但娶的必定要是我唐洲的姑娘。
小姑娘长的可爱水灵,特别是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生动极了,她拿着鞭子双手插腰立在门口,如果不去看她那张通红的脸的话,还颇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容府的主子自然都被惊动了,容莀才刚刚洗漱完便听外头闹了起来,他疾步出门,心下有些焦急,和亲不是他所愿,可皇帝下了旨意违抗不得,如今这姑娘不顾名声前来阻拦于他的确有益,他大可借此不进宫,可是人家姑娘在他府外这一闹名声可就都毁了,将来谁还敢上门求亲,他宁愿去和亲也不能去利用人家姑娘。
然当他对上府外那个小姑娘时,蓦然怔住了,他以为必定是位极大胆的主儿,却不想姑娘眼里尽是羞涩,却咬着唇硬是不肯离开,无论胥安候夫人怎么劝,她都不挪动半分。
容莀看了许久,而后唇角一弯上前:“你想嫁给我?”
姑娘盯着她,眸子里星光闪耀:“可以吗?”
容莀轻轻勾起她的手:“可以。”
然后轻而易举的将人拉进了府里。
胥安候:!
胥安候夫人:?
一个早上,胥安候府与晋安候府忙的不亦乐乎,硬是赶在宴会前将这桩婚事定下了。
容莀进宫请罪,说是自己已有心仪之人且定了亲,不能参与宴会,然皇帝哪能不知早上那出闹剧,他沉默半晌:“不是人姑娘强迫你吧。”
皇帝心里对晋安府嫡幼女倒有几分赏识,堵在人家门口逼亲,这魄力可不是一般女子能有的,也难怪人家能从这一众贵女里脱颖而出,而且那句我唐洲青年才俊岂能便宜他国女子的话甚得他心。
容莀恭敬回道:“臣甘之如饴。”
皇帝大笑:“好好好,好一个甘之如饴,去吧。”
此事就此落下帷幕,不少姑娘悔的直跺脚,怎地就不是自己去容莀府上闹呢。
容莀这事是撇干净了,然宴会上有的人却脱不了身。
那公主见了容莀的画像后芳心大动,只待在宴会上就能嫁给心上人,然直到宴会结束她也没看到心上那人,气急之下拿了画像出来扬言只要他。
画像一出,众人心思各异,三皇子脸色铁青,太子却一派温和:“不知公主这画像从何而来?”
公主当场指了三皇子,三皇子这手段在场的都看的明白,皇帝当场大怒,给了公主两个选择,一是自己返国,二是嫁给三皇子做侧妃。
公主本就带着和亲的任务而来,自然不可能无功而返,最后只得同意嫁给三皇子。
三皇子这一局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气的回去砸了好些物件儿,一查之下才知道是太子给那姑娘出的注意,更是气的嘴上都长了燎泡,而后一门心思的开始对付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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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得知这些消息后,一个人在房里待了许久,谁也不让进。
宋昭立在门外听着里头压抑的哭声捏紧了拳头,她还是放不下他。
也是,曾经那么恩爱岂是说能放就能放的,如今容莀已定婚事,她就算放不下也得放,他等得起,等一辈子也无妨。
沈棠哭完了心情也平复了一些,她知道宋昭就在门外,她背靠着门席地而坐:“你说,我是不是自找的,自己把他推的远远的,如今他要成亲了我却又如此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