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金安(48)
想到沈蔚,沈棠的眸色又暗了几分,那些年沈蔚是沈府里唯一一个待她如家人的人,后来与沈府逐渐疏远,沈蔚竟也一直未来见过她,她了解沈蔚的性子,怕是已经知道了真相。
以他的性子,多半是觉得对不起她,没脸再见她。
就连李葳都对她很是纵容,这其中,也难免是有几分愧疚。
思绪越飘越远,眼皮也逐渐发沉,沉睡前沈棠好像听到自己说了句:“别伤他性命。”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李昭转头瞧着那张沉睡的容颜,眼里终于有了别样的神色。
过了许久,他才叹了口气,将沈棠拦腰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榻上,这动作熟稔的好像做了无数次。
李昭离开时,沈棠眼睛微微睁了睁,只模糊的瞧见那道背影,还有耳边若有若无的三个字:“对不起。”
沈棠半梦半醒间只当是做了梦,而后又沉沉睡去。
容念小心翼翼护着回府的混沌,最终也没能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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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宫殿似有一股微风袭来。
沈棠打了个寒颤收回思绪,她垂眸一笑,她都不明白,她为何要坐在这里同李昭回忆往昔。
这一切,都结束了。
她最终也没能为阿莀报完仇。
从在宣化殿听到真相的那一刻,她便知道,她不是李昭的对手。
他费尽心思谋划了这么多年,每一步都将她计算在里头,这等筹谋与心思,她就算再活几个十一年,也斗不过他。
只是她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就为了这个皇位吗?
她觉得并不像。
这么些年,她对他多少有些了解,他不像是喜欢这个位置的人。
不过,她又何曾真正了解过他。
“我同你讲个故事吧。”李昭轻轻的道。
第23章
“我同你讲个故事吧。”李昭轻轻的道。
他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沈棠的身上。
沈棠没动,带着体温的披风,对此时的她来说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心凉了,一件披风怎么捂得热。
“愿闻其详。”即使面上平静,可心里却是不甘的,这些年,他便是用他那股与生俱来的温柔让她沉溺,利用她步步为营筹谋至今,可这其中当真没有半分亲情吗?
她很想知道这位三哥哥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的心又为何这么狠辣去利用善良的阿莀。
“在长安千里之外,有一处隐蔽的山谷,那里生活着一群族人,他们世代行医以拯救苍生为己任。”
沈棠一怔,心里冒出一个念头,隐蔽的山村,世代行医,莫非是百年宋氏?
“他们的族长名唤宋梨,新婚妻子是他的青梅竹马,乃世间少有的美人,在他们成婚第二日,谷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男子身受重伤命在旦夕,谷里的人本就以行医救人为己任,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族长亲自将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却怎么也没想到,他救下的是一头恶狼,那男子看中了族长的新婚妻子,强占未果便让人屠了村。”
“因着族长大婚乃族里最为隆重的盛时,谷里外出游历行人之人尽数赶回,且俱都在谷中停留了十日,所以屠村那天除了族长夫人,其余族人一个不剩。
沈棠僵着身体,心里头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她了解李昭,这人一向话少且不喜长篇大论,他的嘴里不会说些无关紧要之事。
“男子将族长夫人带走后强行占有了她,并派人日夜守着,还威胁她若敢寻死,宋梨与族中所有人都不能保得全尸。”
“所有人都因她而死,她又怎能让他们再死无全尸,她生不如死的撑着,只待寻着机会亲手杀了他为自己的丈夫与族人报仇雪恨。”
“可老天又与她开了一个玩笑,不过一月,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前后两次同房相隔不过三日,即使她会医术,也没办法分辨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于是她就抱着那这点儿希望将孩子生了下来。”
“她那时候想着,如果这个孩子是自己丈夫的,她拼死也要护住丈夫唯一的血脉,若不是,她亲手杀了便是。”
沈棠的声音有些微的颤抖:“这个孩子是谁的?”
李昭伸手附在她冰凉的手背上,似是安抚:“宋氏世代研习医术,以身试药更是常事,长久以往宋氏后人的血液里都会有一种浅微的异香,且时代遗传,而这是外人绝不会知晓的。”
“族长夫人将孩子生下后,惊喜的发现了孩子血液里的异香,至此她苟延残喘的活着,只为将丈夫这唯一的血脉养大成人。”
沈棠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她竟沉浸在了这个无比凄凉的故事里。
“因着她对这男子心存怨恨,常年以冰冷相对,久而久之男子便失去了耐心,对她不闻不问,男子的妻妾众多,早已看她犹如眼中钉,瞧着那男子对她失了兴趣,自然就不会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