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金安(32)

作者:山水笔墨

“南衣姐姐最爱美了,北衣倒是没心没肺的啥也不怕,乖…不疼…不行,还是很疼的,去找大夫,去找大夫。”

西衣显然已是语无伦次,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后头实在受不住,生生的晕了过去。

过了半刻,东衣踉跄着站起身,语气冰冷:“先瞒着主子。”

公主此时正紧紧绷着那根弦,再知道南衣北衣的事,怕会崩溃的。

仁仪候!

这个畜牲,万死也难赎罪!

二月二十

容莀的下葬礼

这日仍是细雨蒙蒙,这雨已经接连下了几天,似是在送别。

前来送葬的人很多,长安街头竟比节日还要拥挤,只唯一不同的是,此时很安静,没有吵闹,也没有低声细语,似乎都怕打扰到那个沉睡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

我又来晚了

不过这是个肥章

前世的交待清楚才能重生哦

第16章

公主府外的两边街道已挤的满满当当,或撑着伞,或戴着斗笠,皆是面色悲戚。

随着司仪高呼“起”后,棺木自公主府缓缓抬出往容候府墓陵而去,沈棠着孝衣跟在一旁,原本艳丽无双的人早已失了光彩,眼神空洞面色苍凉,连红唇都透着白,四天四夜未曾合眼,此时的沈棠犹如行尸走肉,还能安安稳稳的站着全靠心中那股执念死撑。

雨越来越大,送葬的队伍也越来越长,隐隐约约能听见压抑的抽泣声,偶有孩童哭喊着夫子,然随后就被大人捂住了嘴。

城墙之上李葳负手而立,入目处人头攒动,他的眼神紧紧黏着那方棺木,回忆起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情景。

那年他八岁,刚刚得知自己真正的身份,又害怕又难过,格外的彷徨无助,可他不敢去问母后,也不敢对任何人提起,便一个人躲到假山后哭的无比凄凉,恰在那时,容莀出现了。

小少年手里拽着两串糖葫芦,蹲在他的面前,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直溜溜的看着他,犹豫了半晌将一串糖葫芦递给他:“这是我好不容易求了母亲买的,分你一串,别哭了可好?”

他一出生便是太子殿下,自幼养在宫中,何曾见过这等民间小食,再是被教养的循规蹈矩也不过是半大的孩子,当下就被那红通通的东西吸引了。

糖葫芦很甜,是他吃过最甜的东西,后头他曾差人去买过,可都没了那味道,后来他便知道,真正带给他那抹甜意的,只是那个在他最难过时出现在他身边的小少年。

从那以后很多年,他都未见过容莀,他无数次后悔当时怎就忘记问他姓名。

再次相见,便是十一年前的花朝节上,他微服出宫,见到了在桥头的容莀,他第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毕竟如他那般好看的人着实不多,尤其是笑起来时,嘴角隐约可见的梨涡。

可容莀并没有认出他,他眼睁睁的看着他与嘉和相遇,一见钟情,互换信物。

他们成了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而他便成了一个笑话,九年的惦记终是一厢情愿,一切期盼落了空,因那人早已不记得他。

他也曾以为对容莀只是幼时的执念,或是一个喜爱的儿时伙伴,可当后来娶了太子妃后,他才明白,那人已经将他所有的情感占据。

他的心,终究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队伍逐渐走远,李葳收了思绪,眼里一片凄凉。

他曾出现于他的黑夜,带给他唯一的光,如今那道光没了,他又坠入了黑暗,至此沉沦。

张佲执伞立在李葳身后,心里生了股难以言说的酸涩,这场万人相送的葬礼史无前例,这种震撼直击人心,似能让人凭空生出不少荒凉。

直到队伍彻底消失,张佲才收回目光:“殿下,回吧。”

这些年东宫与嘉和公主府并无交集,若简王发现殿下出现在此,少不得又要拿出来做文章。

李葳微微闭眼,不过片刻蓦然转身离去,脚步飞快,只留下一句:“不用跟着。”

张佲顿住脚步,恭敬应下:“是。”

若他没看错,殿下眼角落下了一滴泪。

张佲回头瞧了眼队伍消失的地方,苦涩一笑,殿下心里那丁一点柔软终究是彻底毁了,此后余生,殿下又该如何度过。

棺木在倾盆大雨下一点一点被泥土淹没,容莀就此长眠地底,沈棠终是受不住,当即吐了一口鲜血,直直倒了下去。

容候夫人原就担心她会承受不住,一出府便让人套了马车跟着,就怕有个万一,此时恰好派上了用场,晏轻亲自赶车将沈棠用最快的速度带回了公主府。

太医把过脉后松了口气:“公主身子虽受大损,好在憋在心里的这郁结算是吐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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