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金安(22)
显然不可能。
容莀吐了口浊气,脑子是个好东西,枉他聪明一世,刚刚偏就忘了带。
僵持了好一会儿,才听李葳道:“我不能放你离开。”
容莀苦笑:“我知道。”
李葳又道:“如果要你随我离开,你可愿?”
容莀惊讶:“什么?”
随他离开是何意…
张佲同样一愣,抬起头面色复杂的看了眼李葳,主子是要金屋藏娇?还是个带把儿的~
李葳似乎并没有什么耐心,只拧着眉头重复了一遍:“若你愿意随我离开,从此不再现于人前,我可以不杀你。”他原本更想说的是我今日原在此等你,却不想你一直没来。
容莀皱眉,他没听太明白…
随他离开是何意,软禁?
容莀试探的问了句:“殿下的意思是将我藏起来,此生不见天日?”
李葳闻言眼里闪过一丝亮光,没错,就是藏起来,从此只他一人可见:“嗯,我可护你一生衣食无忧,比公主府更甚。”
容莀皱皱眉:“殿下杀了我不是更省心,何苦如此大费周章。”
想在长安城,在顺天府锦衣卫起大理寺眼皮子底下藏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不得不说这也的确是个法子,既能保证他不会将此事捅出去,也能保住他的性命,可他能答应吗,自然不能。
若将来再也见不到阿棠,与死何异?
李葳声音冷了下来,带着十足的杀意:“你不愿意?”
容莀没做声,低着头瞟了眼靴底,他的靴子里常年会有一把极小的匕首,这是用来防身的,是他自小就养成的习惯,虽然此时用处不大,但或许也能出奇制胜。
眼下几方人马正在满城寻他,若能多拖延些时间被谁发现,或许他还有机会逃出去。
可李葳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见容莀时不时的瞟向那灯火通明处,面上更沉了:“若你不愿,我只得强行将你带走。”
容莀心里头更加疑惑,莫非自己对他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才非要将自己带走?
张佲一步步靠近,容莀一步步往后退,如意桥不在城中心,且离公主府较远,他们根本不会想到他会在这里,此时就算喊救命也没人能听得到。
可容莀也非常清楚,今日绝对不能落入太子的手里,否则他真的会一生都不见天日,容莀突然弯腰拔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对着张佲,手不住的打颤,这东西藏了这些年,他还未用过。
李葳忙让张佲住手,那匕首一瞧便非凡品,他不会武功恐一不小心会伤着了自己,李葳破天荒的有了几分耐心:
“容莀,你先放下匕首,我不想杀你,只要你随我走,等将来这件事平息了,我会放你离开。”
容莀又不傻,他轻哼了声:“这件事如何平息得了,只要你还是太子,只要你还想要那个位置,这件事就绝对不能捅出来。”
所以,他只能关他一辈子。
与其被关一辈子,还不如搏一搏,
李葳的耐心到了极点,一把拉开张佲就上前去夺容莀手里的匕首,他会些功夫。容莀自然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可容莀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死死拽着匕首反抗,两人挣扎间,只听“噗”一声,匕首刺入身体的声音。
周围的一切仿若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李葳低头不敢置信的盯着自己的手,他的手里正握着刀柄,匕首的锋利插入容莀的心间。
容莀喉间溢出一股腥甜,他皱着眉头看向城中火把通明,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眼里有不舍的眷恋:“阿棠。”
想起离开晨间离开时他还说过:等他回来。
可是,他好像回不去了。
容莀的身子缓缓倒下,李葳连忙将人接在怀里,颤着声音唤道:“容莀…”
容莀抬眼看向李葳,竟在他眼里看见了惊恐与绝望,然他再无法说出一句话,无法去问他们可是有过什么交集。
嘴唇动了动,李葳低下头将耳朵凑过去,却只听见两个极轻的字:“阿棠。”
两个字后,怀里的人瞌上双目再无动静。
李葳惊恐的摇摇头,不,他不会死,他怎会死,他怎能死!
“太医!找太医!”
“张佲!找太医!”
张佲神色复杂的走过来,将手放到容莀的鼻尖,而后皱着眉头挪开:“殿下,人没了。”
李葳猛然瞪着他,眼里满是杀意:“滚!他不会死!”
李葳吼完便抱着容莀起身,他要去寻太医,要救他。
张佲知道李葳此时已失了理智,心心念念十一年的人死在自己手里,任谁都接受不了。
可是眼下却不能任由殿下折腾,如今满长安城都在寻容驸马爷,他们的动静闹得大了,难保不会被发现,一旦这事情暴露,殿下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