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掌印太监的朱砂痣(145)
他都有些怀疑自己了。
“不对……”
太子喃喃地说。
他总感觉王咏讲的,和事实有些出入,皱眉想了好长时间后,终于恍然大悟。
太子说道:“我差点叫你给绕过去了,既然是按照人头田土,为何世家的这般多?岂不是硬给添上去的?”
王咏反驳:“太子殿下该问世家名下,隐了多少良田、人口才对。”
太子一下子卡了壳,说不出话来。
他有心拿国法出来说事,用大齐律条驳倒王咏,可王咏说那话时气定神闲的,似乎也不是空口无凭。
他拿王咏没办法,只能带着一肚皮的疑问回了永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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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姝雁正在宫中休憩,听得太子回来了,连忙起身。
她问道:“今日贤妃教你些什么了?可给你题本看了?”
太子闷闷地点头道:“给了。”
“你好生看了没有?贤妃又怎么说?”常姝雁忙问。
她看出儿子心情不佳,心里又是心疼又是后悔。
儿子体弱多病,她一贯娇宠着他,连儿子去跟着先生们学习,她都患得患失的。
皇帝起初管他管得很严,结果儿子读书时突然累倒,险些一病不起后,皇帝便也对他放任了。
那时候她总是想着,儿子还小呢,等长大了再学习治国的办法,晚是晚了些,学出来倒还不难。
可世事常不遂人愿,这一拖,便拖到了如今的地步。这是常姝雁从来都不曾想过的结局。
她问得有些急了。
太子不敢说贤妃娘娘还是对他不太满意,回答道:“妈妈,儿子好生看了,一共瞧了两件事,贤妃娘娘她……”
他顿了顿,眼角余光瞧见床头摆着的戒尺,昧着良心说完了下半句话:“娘娘没说儿子什么,想来对儿子是很满意的。”
常姝雁提着的心放下来了。她笑着摸了摸太子的头,吩咐宫人取点心来,将儿子拉到身边。
“你学得好,我这当妈的,就放了心了。”
太子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皇后没有抓着随侍的宫人问,他那“满意”的说法还能维持许久……
他扎在常姝雁怀里,心中微微升起几分庆幸来。
内室中,凤髓香的味道袅袅升起,弥漫开来,渐渐覆盖了太子身上沾染的,紫述香的香气。
他微微眯起眼睛,心里想着,鸾仪宫就连香料也不好闻,难怪爹爹懒得去呢。
贤妃娘娘不受宠,没有自己的孩子,只能在他身上找到做母亲的,那种望子成龙的感觉,说起来,也……怪可怜的。
那他下回带些小东西去鸾仪宫吧。
没准贤妃娘娘收了东西,心里很高兴,也就如妈妈一样,不再盯着他学这学那了。
太子脑瓜转了转,腻歪在常姝雁怀里撒娇:“妈妈,贤妃娘娘喜欢什么啊?明天我想带些给她。”
常姝雁笑了笑:“你这孩子,也懂事了,这段时间确实要劳累着贤妃,那……”
她想了一会儿,继续道:“你的话,太贵重的东西用不着。像那些活物,贤妃就算喜欢,也未必有时间去看,不防便多带点蔷薇露、各样新鲜点心,也算表一表你的心意。”
“我听妈妈的。”太子说道。
他忍不住又拿朱贤妃跟自己母亲做了对比。
还是妈妈好,他只要一问,妈妈就替他拿了主意,半点都不用他费心。
哪像贤妃娘娘似的,一直在逼问他有什么自己的想法,要他说出来,真是让人为难。
当太子这么累的话,他真的不想做了。
太子一想到以后,每日里都会苦难上几个时辰的生活,只觉得天地都暗淡无光了。
可这事没得商量。
他说他不想当太子,不仅贤妃娘娘打他,连妈妈也打他,如果爹爹知道了,恐怕更要打他!
他皱着脸,忽然叹了口气。
常姝雁忙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太子压根不敢说,他又在盘算着不当太子。
常姝雁又问:“可是在政务上有什么想不通的事?你还小,有不懂的便问,贤妃会告诉你的。”
听了这话,太子更觉日月无光了。
只是皇后的话,叫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已经抛到脑后的问题,忙问道:“妈妈,西厂王咏那群人,正盘算着征世家重税呢,这是真的吗?”
这问话没头没尾的,常姝雁不禁一怔。
“重税?王咏敢出这个主意?”
“是依附着他的大臣出的。”太子说。
常姝雁禁不住出神。大臣们要收世家重税,奏章给了朱莹也没什么用,最终还是得看皇帝的想法……
她问:“这税怎么收?”
太子抓了抓脑袋。
他看得快,又打心里厌恶那些政务,如今竟都记不清楚了。幸好他路上遇见了王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