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嫁给反派权相(63)

作者:西朝

他蓦地伸手拿过案上的那碟鸭肉,举在了两人面前。

谢檀头上掉落两道黑线。

这什么意思?

她看了看鸭肉,又看了看回避着自己视线、面色清冷的顾仲遥。

难道这反派,是暗示自己态度还不够诚恳,必须搞个投喂什么的以证真心?

尼玛求人办个事乍就这么难呢?卑躬屈膝、深度共情、好话说尽,还得为奴为婢……

她下意识地看向他那两片弧形优美的嘴唇,虽是紧紧抿住,却褪去了平日里讥嘲冷凌的锋利,只余一抹殷红的柔软。

谢檀的心,不受控制地快跳了几下。

她迅速拉开距离,转身取过食盒里的玉箸,放到顾仲遥手里的碟子上。

清了清喉咙,“我手笨,你还是自己吃比较好……”

顾仲遥回过神来,看了看手中之物,亦是一瞬讪然。

他将瓷碟撂回到案上,却觉得那不曾吃下的食物,恍然已化作了某种绵软而沉重的东西,层层叠叠的,塞进了他的胸臆之间。

马车回到顾府。

两人刚下车,就被等候在门廊处的几名华服妇人给围了个正着。

守门的府卫一脸惶恐,上前对顾仲遥道:“几位老夫人已在此等了一个多时辰。小人派人去拦相国大人的马车,却不知大人是坐夫人的马车回来的……”

他话未说完,后面一个五十来岁、被婢女搀扶着的妇人就走上了前来,对着顾仲遥凄声说道:“三郎啊!你七叔母都病成什么样了?好几日水米不沾牙的!她不过就是听说你与你家新妇身体不适,想来探望关心一番,你怎么能将好心当作恶意,还罢了你七叔父的官职?”

另外一名妇人也上前道:“你素日不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逢年过节的也不往来,我等想着当初毕竟分过家,且你平日公务也忙,就不曾与你计较。可你仗着位高权重,拿自家人开刀,就是千不该万不该了!你七叔父好歹是长辈,为官多年也没什么错处……”

“四嫂说得甚是!今日听闻你与新妇都病愈出府,我们也豁出老脸,亲自来找你讨要一个说法!你只说你如今到底还当不当自己是顾家人?若是下了狠心要与顾氏决裂,就当着这全鄞州的人,把话说清楚!”

谢檀站在顾仲遥的身后,暗暗捂了下脑门。

她生平最厌烦之事,就是宅斗。

第三十章

几名叔伯夫人,楞是态度强硬的跟着顾仲遥和谢檀一起入了相府,追进了前厅之中。

谢檀考虑到自己迟早是要跟顾家划清关系的,旁听人家的糟心事实在没有必要,于是打算趁乱脚底抹油先撤了,却被一位叔母拉住了手。

“你就是三郎的新妇吧?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过门这么久连族里的长辈都没见过,今儿第一次碰面,就让你瞧了笑话,真是作孽啊!”

叔母絮絮叨叨的,“其实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是不讲道理,不过就是想求个公道!”

谢檀闻言,不禁哂然。

想起很多年前,她父亲沉痾病重,多年不曾露面的母亲突然回到了老家,拉着她的手、向她讨要父亲名下的那套房子时,像是也曾说过同样的话——

“你想想,等你爸走了,你一个未成年的初中生,除了我还能靠谁?难不成去投靠你爸家那些不成气的穷亲戚,让他们占了原本应该是你的东西?你听妈的话,把房子交给妈妈来处理!妈这么做,不是不讲道理,不过是想为你求个公道!”

不曾想过的是,穿越了千百年、不同的空间与维度,可人们说的那些话,竟然依旧是无比的相似。

“什么公道?”

谢檀大力抽出手来,似笑非笑地开口说道:“七叔父公务上到底有没有过错、该不该被罢官,自有朝臣与圣上决断,岂是深宅妇人所能断言的?诸位同我一样,根本不了解政务,又怎么知道孰是孰非?”

被撇开了手的那位叔母,见谢檀生得一副娇柔模样,没想到一开口却竟然如此咄咄,禁不住当场愣住。

旁边那位年纪最长的老夫人闻言,哼了一声,“鄞州城中谁人不知,这眼下的朝堂都由相国大人你一人掌控!”她指了指顾仲遥,“孰是孰非,还不是任由着你颠倒黑白?”

顾仲遥神色冷戾,正欲开口,却被旁边的谢檀率先接过了话去,道:“你既然都知道这点,还敢跑过来闹事,我也真是佩服得很!”

她视线在几位妇人面上扫过,“你们家中的夫君子侄,为何不出面闹事?偏偏只让你们这些女人来出头?那是因为他们比你们更清楚,想要在当今的朝中升职加官,还得依仗着跟相国大人的这层亲戚关系!你们要是看不惯顾相嚣张跋扈、颠倒黑白,那就先想办法把自己变得比他更强大,再来找他理论啊!不要这般没有底气,只能靠着辈份来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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