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嫁给反派权相(114)
谢檀极快地移开了目光。
“算了……”
她终是有些心软了,泄气似的说道,“反正也打不过你。要抓就抓吧,我不跑了。”
暮色渐深。
冬日的山林间,被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
马匹的行速缓了下来,而马背上的两人陷入了一种异样的沉默之中,一直都没有再开口说过话。
微风轻托起发丝,在咫尺呼吸间纠缠漫绕着。
耳畔的气息声、胸前的心跳声,俱是莫名流淌的悸动。
道路两边的山峰越来越高,耳边依稀有潺潺的流水声传来,一直沉默的谢檀环顾四下,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这不是……那晚遇到巨蛇的地方吗?”
因为季节的缘故,深涧里的水变浅了许多,露出大片的鹅卵石河滩。
“你是打算走那条山路?”她反应过来。
身后顾仲遥“嗯”了声,“夜里水位有变化,渔船等不了人。我让他们先走了。”
谢檀望向前路,不禁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万一……又碰到蛇怪怎么办?说不定上次那蛇有亲戚朋友什么的,正埋伏在前面等着报仇呢……我看,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那巨蛇给她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每每一想到那晚的死里逃生,谢檀就觉得心里发毛……
顾仲遥垂下眼眸,望着身前扭来扭去的脑袋,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了扬。
“你不是胆子很大吗?”
“这不是胆子大不大的问题。”
谢檀口气严肃,“我是很实际的在考虑情况!再说,你上次不也被那蛇给戳得半死吗?而且这次也再没有萧郎君援手了!”
顾仲遥唇畔的笑意顷然消失。
谢檀坐在他身前,半天听不到回应,垂眼却瞧见他握着缰绳的手、在狠狠地攥紧。
她依稀意识到什么,心底渐有滋味复杂的情绪一丝丝漾出,想了想,似笑非笑地道:“哦还有,上回在这里,你不是还拿剑想杀我来着?要不是后来你被蛇戳了,我只怕一早就被你砍死了,能不怕吗?”
身后顾仲遥愈加沉默。
末了,他语气艰难,低声问道:“所以后来,你便一心想杀我报仇?”
“对啊!”
谢檀回答得很爽快,一边垂眼观察顾仲遥的手。
呀,指节都开始发白了……
“既想让我死,为何又在相府为我寻医、安抚朝臣?”
“这个嘛……”
谢檀态度诚恳,“你在望月台救了我,我多少也是心存感激的。”
感激……
只是……感激吗?
顾仲遥静默了片刻,“那为何,又要不辞而别,离开鄞州?”
为何,要离开鄞州?
这下谢檀不觉沉默住。
顾仲遥亦默然了半晌,然后缓缓问道:“是因为楼玉珠吗?”
谢檀在驿馆的消息、与楼玉珠同一天在相府的出现,实在太过巧合。顾仲遥得知谢檀身处卫国的消息最初,便已经猜测过这件事与楼玉珠的关联。
而谢檀提议交换人质时,望向楼玉珠的神情与目光,更是说明了两人间有着不同一般的仇怨。
他的这只小狐狸,尤其怕麻烦,若非深仇大怨,绝不会主动攻击……
可谢檀却并没承认,反问他道:“你为什么觉得是因为楼玉珠?”
顾仲遥淡淡道:“不然你为何执意要将她留在卫国。”
谢檀默默咀嚼着顾仲遥的回答,突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怎么,让你被迫跟喜欢的女人分开了,伤心了?”
她嘴里啧啧两声,“那你赶紧放了我,然后调头回去救人呗。”
放了她?
“不是说不跑了吗?又想去哪儿?”
“回梁国啊。”
回梁国……
是想去……找赵子偃吗?
顾仲遥的面色骤然暗沉下来,一言不发地驱策着坐骑,不再开口。
谢檀低头瞟了眼他攥着马缰的手,慢慢抿起了嘴角。
或许是冬日萧索、万物俱寂,两人沿着深涧的小路往前,直到抵达了瀑布旁的潭水处,都没有遇到过什么精怪。
瀑口的那一汪潭水,依旧清澈。只是少了鸣鸟飞跃,显得深幽沉静了起来。再顺着瀑布旁的山路一直往上走,便是倚崖而建的那条艰险小道,好在今日没有雾气阻碍视线,顾仲遥一人牵马领路,很快就上到了崖顶。
此时天色已近全黑,一轮明月从对面的山峰之后升起,皎若圆镜地挂在了夜穹之中。
谢檀借着月光,朝断崖处眺望过去,只见黑黢黢两三丈的空荡深渊,往下看不到底。
她不禁愕然,转头问顾仲遥:“怎么你们也没修座桥?”
她原以为顾仲遥之所以选这条山路,肯定是已经修好了断崖处的路障,没想到还是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