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医妻(16)
“独活和羌活有何区别?”
“独活外层灰黄色至黄棕色,向内为环棕色。羌活则外呈黄白色,射线明显,髓部黄色至黄棕色。”
“白前与白薇有何异同?”
“白前断面中空。有多次分枝呈毛须状,常盘曲成团,味微甜。白薇,断面皮部黄白色,木部黄色,味微苦。二者皆质脆易断,取根茎入药。”
林正堂接连问了几个,见她对答如流,十分满意:“你掌握的比我的预期要好许多,但这不过是刚刚开始。下一步还要能知药性,明药理。另外从今天起,我会开始系统教你断脉。”
她的认真和进步,众人都看在眼里。林正堂一直对她十分满意,林从焕也说自己老爹这回是捡了宝贝。
然而这天晚上回来教学的时候,林正堂却是头一次对她发了脾气。他看出林夕媛在断脉时神色轻浮,这姿势也随意。虽然她往往能得出正确结果,可是往往又跟脉象没有联系。
一来二去的,他就起了疑,说了她几句,谁知林夕媛却是笑嘻嘻地道:“结果对了不就行了吗?”
因为有医疗芯片这个便利,林夕媛觉得摸脉什么的没太大用处,还是现代科学比较准。何况她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就想着说在这上面偷偷懒,没想到居然被看出有猫腻。
林正堂一听就怒了:“或许你是真的开了天眼,这个样子都能每每撞对,可你这态度,是大医该有的吗?”
林夕媛被他说得有些不服气,因为她总感觉脉象这东西玄乎的成分比较多,也没有仪器准。就算是她们那时代的中医,也是会借助仪器帮助确认病理的。
林正堂看她不说话,知她心有不服,于是忍了怒问她:“咱们行医所谓四诊是何四诊?”
“望闻问切。”
“那如有一人,只望了色,闻了声,问了症,却跳过切脉直接给出结果,如果不看他的招牌,你觉得他是个大夫,还是个神棍?”
林夕媛垂头不语,这么一说当然是像半仙神棍了……
“看来你也知道到底是像什么了。你对待病人这般哄骗敷衍,如何能得对方信任?切脉断脉对于医者,就如同大厦之基,你如此不顾根本,何谈成为令人敬仰的女医?”
林正堂教育了一番,怒气又冲了回来,重重道:“你若真无心于此,咱们这师徒也算是做到头了!”
林夕媛被他说得羞愧难当:“爹……我知道错了,再不敢了。我知道轻重,不会再马虎了事。”
“本事学到手,才是你的。这些话,我不会再说第二次。”
“是,女儿明白。”
林正堂不去看她,挥手赶人:“去把《医训》抄上五十遍。”
林夕媛没有争辩,老老实实领罚了。林老爹说得不错,她投机取巧,心思浮躁,这般下去是不会有所成就的。既然决定要再学一门不同的医术,就不能太依赖以前的东西。
林夕媛回房就关门抄书,她字没认得全,毛笔也用得不顺,所以写得极慢,当然了,字也难看。
晚饭她也没顾上吃,晚一点的时候胡氏端了夜宵过来:“妹妹,吃完再抄吧。”
她还差十来遍,一时半会儿是完不成了,干脆也就停了笔:“谢谢嫂嫂了。爹还生气吗?”
“没有怎么生气,我看他明明挺怕饿着你的,还嘴硬不让我们喊你,说让你长长记性。”
林夕媛捧着碗:“其实爹罚得对,是我太浮躁了。”
“妹妹才多大,学医本就枯燥,要不然你大哥也不至于总躲着爹,生怕要他子承父业。”
姑嫂两人拿着林从焕寻了会开心,胡氏看着她把夜宵给吃了,又拉着她说了会话。
林夕媛跟她说了林正堂发火的原因:“居然被说成像神棍……不过是我太不像话了。”说着让她伸手给她把脉,“你看我这样还像回事儿吗?”
胡氏看她老神在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好一会儿。半晌突然神思一动:“妹妹有没有把出什么不妥?”
“嗯?嫂嫂哪里不舒服吗?”
“也不是不舒服……”她突然红了脸。
林夕媛恍然:“嫂嫂是在想子嗣的事吗?”
胡氏叹了口气,这是她的一块心病。她总盼望着能怀个孩子,可是成婚一年了始终也没有动静。虽然公爹是太医,这种事却不好找他看,万一再瞧出个什么毛病,那岂不是……
林夕媛一看她的神色,就想到她的难处,不由得笑道:“那我给嫂嫂好好看一下吧,咱们都是女子,也没有什么忌讳。”
胡氏眼睛一亮,又忙把手伸过去:“那就麻烦妹妹了。”
林夕媛笑:“不麻烦。”说着将手搭上去,装模作样号了一会脉,脉象她毕竟刚开始学,现在也看不出是什么问题,最后还是用医疗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