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医妻(11)
太医院里一时静了下来。
片刻,有人道:“这不合规矩。”
林正堂道:“哪有规矩说不让收女医徒的?”
“可也没有规矩说让收。”又有一人说,“何况女子学医,难成大器,我看你还是别费这个心思了。”
“就是,这女子行医有失礼仪,也不像样啊……”
林正堂闻言皱眉不语,林夕媛被这群糟老头子给激出了傲气:“师父,太医院不愿收就算了吧,徒弟不在这里一样能学的很好。”不就一群糟老头么,谁稀罕巴结一样的。
林正堂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其他人却不依不饶:“大话谁不会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林夕媛见众人脸上不屑,当下道:“诸位太医不信,不如咱们打个赌吧。我愿以三年为期,三年之后,与诸位太医的弟子一论长短,如果我输了,任凭处置,如果你们输了,还请就今日之事,给我和师父道歉。”
“你一个女娃说有什么用,林太医,你说呢?”有人步步紧逼。
“就这么定了!”林正堂咬牙道,“三年之后,咱们再让弟子们一争长短,如果我这徒弟输了,你们也不必难为她,我自己立刻辞官回乡,从此再不提教人学医之事!”
“好,击掌为誓!”
林正堂与几人击了掌,这赌约就算是定下来了。当天林正堂也没在太医院多待,直接带着林夕媛回府了。
马车上,林夕媛有些不好意思:“师父,对不住,我太冲动了。”本来是她一人赌誓,没想到把人家也给搭了进去。
“是那些人迂腐。”林正堂哼了一声,又斜觑她道,“现在知道怕了?你这也真是敢说,三年能赶上人家自小学医的吗?”
林夕媛缩着脖子:“这不是说顺口了吗?如果有重来的机会,我就说五年好了……”
林正堂无语,半晌又说:“不过你若对自己真有信心,冲动一回也没什么。三年五年差别不大,主要还是看你自己上不上心。”
林夕媛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心中既感且佩:“还是师父有魄力,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真的。他们从小学,那小屁孩子的时候还学着忘着,其实也没太大优势。我不怕吃苦,只要师父说怎样能提升,我都会全力以赴地完成。”
林正堂笑了:“你这性子倒跟我年轻时挺像……有一点你还真说对了,想要在短时间之内赶超那些人,吃苦是肯定的了。”
这个林夕媛倒不怕,前世也是学医之人,虽然是两个不同的医疗派别,可人命关天的事,学起来哪能说不吃些苦头呢。
林夕媛于是在林家住了下来,不过既然是作为徒弟,这规格就和刚开始想的厨娘就不一样了。府上的管家林全单独给她分了一间屋,又送来两身新衣裳,将她好生安置了下来。
府里新住进这么一个待遇特殊的人,众人自然是好奇,一打听说是林太医收的徒弟,还是女徒弟,那就更好奇了。
面对前来围观的众人,林夕媛保持着谦虚,倒也让府里的一众侍从对她印象不错。
没过一会到了吃晌午饭的时候,林夕媛原本打算说在厨房里跟着厨娘们一块吃了,没想到林全来说老爷喊她去饭厅。
林夕媛被他领着去了,里面除了林正堂,还坐着一对年轻夫妇。林正堂介绍道:“这是我新收的徒弟,林夕媛,这是我的长子从焕,儿媳胡氏,老二和他媳妇在南下经商,家里主要就这么些人,要好生相处。”
“是,师父。”林夕媛机灵地应了,又跟两人打招呼,“少爷好,少奶奶好。”
“妹妹快坐。”胡氏笑着招呼她,“以后常常要见面,别这么客气。”
林夕媛坐在她身边,想了想小声问:“那夕媛应当是喊师兄师嫂?”
林从焕闻言有些尴尬:“这一句师兄我可当不起了。”
见他这样,林正堂也是一叹:“我这两个儿子,老大痴情文墨,老二醉心经商,竟然没一个愿意学医继承老夫衣钵……”
他说到这里,越发郁闷起来:“想我堂堂太医,本家居然断了行医之道,也是我对你们太宽宥,你看哪个太医像我这样无子息承继医术的?”
林从焕听了越发无地自容,可他喜欢读书写字,偏偏一看见医书就头疼,他也没办法,就是一个没兴趣啊。
林从焕缩着脖子,胡氏见丈夫这样,连忙道:“这夕媛妹妹也姓林,说起来也算是咱们本家呢。”
林正堂听她这么一说,眼珠忽然一转,“丫头,你我同姓林,又这般有缘,我膝下只有两个儿子,如今就收你为义女,你意下如何?”
林夕媛也觉得这老头跟自己挺投缘,跟自己老爸的性格也有一些像,何况她现在举目无亲,在这京城也只有这一人可依靠,当下点头道:“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