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阴鸷废太子的喵(149)
是父亲的声音。
沈芙睁开眼,远远就见到父亲一身铠甲,刀尖抵地的高大身影。
“再说了,吴骠骑你帮女婿二皇子,我怎么也得帮我的女婿不是?”
沈霄这话,犹如平地惊|雷,炸得他们所有人的脑子嗡嗡作响。
女、女婿?!
吴骠骑惊住了,不止是他,其他看似淡定的禁卫军心下也惊疑不定。
将军何意?难不成太子……是将军的女婿?!
沈霄还不知贺兰昭已经静静走到了他的身后不远处,更不知芙芙其实也在,正说得起劲,“早烦你们成日算计,野心不用在正道上,不尽保家护国之责,眼下落得诛族下场毫无悔恨之心,还质问老 子为何帮他不帮我,吴骠骑你心智齐全了?”
“……”沈芙心想父亲的嘴有时候还挺毒。
等,等等!
……女婿?!
沈芙睡意瞬间醒了一大半,怔圆了眼睛看向面容平静的贺兰昭,耳根红了起来,只希望贺兰昭能不要将父亲的话听进心里。
他们都还未订亲,父亲说他是女婿,似乎还为时尚早。
“见过太子殿下。”
禁卫军们正对着沈霄,一眼就见暗红冠服的太子,急忙低头行礼,沈霄愣了愣,问道,“几时了?”
沈芙漂亮的杏仁眼里微有迷茫之色,怎么父亲跟贺兰昭都问了同样的问题,几时了……很重要吗?
王公公说道,“丑时两刻。”
※
天光还未亮,但黑夜的尽头隐现白光。
京城的百姓起得早,听得一阵阵马蹄声。
有人在阁楼上探头一瞧,就见青石板的官道上,是一匹匹望不见尽头白色俊马,它们身后拖着一箱又一箱,堆满厚礼的紫檀木宝箱。
这虽令他们惊诧不已,但他们更惊诧不已的是……那紫檀木宝箱上,竟是东宫太子的标识。
他们下意识地探身出窗,伸长脖子地费力眺望,似乎还真瞧见了最前边太子的马车,嘀咕不已,“这些都是太子要下的聘礼?!到底是谁家贵女,竟将风声瞒得如此紧。”
沈芙仍怔然着。
寅时,是夜与日的交替之际,但更是她那年雪夜,和贺兰昭第一次见面的时辰。
所以贺兰昭在跟父亲他们私底下商榷的时候,定了寅时。
可不是说好了下个月吗?
沈芙亦步亦趋地跟着贺兰昭回到沈府,垂眼听他们在大厅说话,突然惊觉,今日就是他口中下个月的第一日,贺兰昭并未食言,反而是她给忘了,“……”
沈芙只觉她的脸颊在发烫,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一个劲地闷头跟在贺兰昭身后,红着耳根地悄悄牵住男人衣袂下的手。
“殿下,芙芙若醒了,定要第一时间送她回来。”
沈霄脸色谈不上太好看,沈明承和沈明煦则死死盯着太子落在小妹腰上的手,恨不得上前替之抱起。
送她回来?
沈芙倏地抬起头,就见贺兰昭正站在她的床榻前,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走神,给松开了男人的手。
沈芙犹豫朝前踏了一步,只觉一阵晕眩。
贺兰昭俯身横抱起床榻上的沈芙,黑眸深深地落在她的脸上,她轻了许多,脸色苍白,纤细浓密的眼睫正安静地低垂着。
贺兰昭将沈芙严严实实地抱在怀里,几不可闻地低眸说道,“孤来接孤的小饴糖回东宫。”
沈明承暗中咬牙,盯着贺兰昭抱着小妹上马车的背影,憋了许久的话终于脱口,“爹,我想哭。”
“哭什么哭,没出息!”沈霄抬手盖了一下沈明承的头 ,“就该把你扔军营里,经什么商。”
沈明承闪躲开沈霄,一抬头,就见父亲……眼圈都红了,沈明承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登时脱口道,“爹,我们可以一起抱头痛哭。”
马车微微晃动,驶离了沈府,渐缩成一个小黑点。
沈芙隐约能感觉到贺兰昭微带薄茧的指腹正在她的脸上摩挲,男人身上好闻的冷雪杉气息充斥于她的鼻尖。
尤其……男人搭在她腰间的手掌炙|热,烫意隔着一层薄纱隐隐透进她的肌肤,灼热不已。
沈芙耳根发红,心怦怦直跳得厉害,她长长的眼睫不经意地轻颤了一下。
贺兰昭喉结微动了几下,如玉石般的修长手指慢慢下移,落在了沈芙的唇珠,轻轻捻动,“孤想亲。”
“孤亲了,芙芙肯定不知道,嗯?”
贺兰昭深深地低下头,凑近怀里安静闭眼的沈芙,在他漆黑的视线下,只见她又悄悄颤了颤眼睫。
沈芙没想到贺兰昭竟趁她之危,以为她不知道就想偷亲。
她白皙的耳垂红得欲要滴血,沈芙能感觉到她眼前落下的大片阴影,以及男人凑近说话时的热气正喷洒在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