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女相(31)
接着考虑到尉迟恭为人气量小,性子急,又绝非最佳人选。唯有秦叔宝智勇双全,情义无双,乃是房玄龄的不二之选。
只是秦叔宝为人正直,而房氏兄妹的双煞之名又传扬长安,房遗爱想要得到他的认可,绝非易事。
好在房玄龄早年曾施于秦叔宝大恩,而恰恰秦叔宝又是那种滴水之恩涌泉报的脾性。
所以房玄龄昨晚使计,令房遗爱于秦府门前长跪一宿,终使秦叔宝松口应下。只是他打心眼看不上房遗爱这种平日不学无术的废柴,适才以三年为期,立下约定。
房遗爱若是能在三年里刻苦求学,那秦叔宝甘将一身所学尽相传授,如若不能,那秦叔宝也当还了房玄龄的恩情,再无相欠。
如此机会来之不易,房遗爱自是认真的紧。
兄妹二人早饭后相互拜别,约好谁有时间,谁就去探望谁,各存不舍。
饭后房遗玉独身一人,赶往弘文馆,看着二兄那空荡荡的座位,房遗玉心底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空落落的。
这月余的求学时光,二兄对她可谓是百依百顺,贴心的紧。而他这一离去,房遗玉顿觉不适应,生理心理皆有。
只是一想到二兄能有今日之变化,房遗玉心中还是挺替他高兴的。
“玉姐姐,你怎么一脸失落的样子?”另一侧的李月婉最近对房遗玉可是起了别样心思,对房遗玉的关注程度,并不下于她韩王叔。
此刻察觉房遗玉似乎有什么心事,眼中不无担忧的望着她。
房遗玉强挤出一丝笑容,幽幽道:“无碍,就是有些伤春悲秋罢了。”
“切,不说算了,我又不想知道!”李月婉扭过脑袋,将发髻对着房遗玉,一副并不稀罕的模样,只是心中却止不住的担忧。
房遗玉见状心里暖了不少,近身贴了上去,附耳道:“心中本来难受的很,但见你对我这般关心,浑身上下每条汗毛都开心的紧啊!”
赶忙推了她一把,李月婉支支吾吾道:“鬼,鬼才关心你呢!你这人哪哪都在变好,就是这说怪话的毛病改不掉了。”
李月婉低头不去看房遗玉,全因她此刻桃红满面,连话说的也是口是心非。
“你俩别闹了,先生要来了!”
两女嬉闹之际,韩王李元嘉突然侧脸呵斥一声。
李月婉跟这小王叔关系极好,自当听话,冲房遗玉撇了撇嘴,不再吭声。
房遗玉却是有些发懵,因为她察觉李元嘉的神色似乎有些异样。
看着是在嫉妒,嫉妒自己跟他侄女玩得好?又似乎是在吃醋,吃自己的?还是吃他侄女的?这不应该吧!
第25章 一览大唐
房遗玉前世虽未谈过恋爱,但她的情商可不低,但李元嘉那眼神就是有问题的眼神。
但也不应该嘛!纵然自己同过去判若两人,他喜欢上了自己,可是他又何必吃一个小丫头的醋?
房遗玉想不通只是因为她不了解李月婉,若是她深深了解小丫头的磨镜之心,怕是瞬间就能理解李元嘉那个神情的含义。
然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元嘉的神情已被不远处的长孙娉婷尽收眼底。
长孙娉婷藏于袖中的双手,此刻已紧紧握拳攥起。
要知近日来,韩王李元嘉对她的态度愈发冷淡,昨日她入宫拜会了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对于侄女的心思早有了解,如今李元嘉没了婚约,她自也有心撮合二人,特地命李元嘉前来一聚,但李元嘉自知他那皇嫂的心思,便称病不去,甚至连二女探望都不肯。
长孙娉婷从未如现在这般彷徨无助,当房遗玉和李元嘉解除了婚约,她俨然认为嫁给李元嘉只是时间问题,毕竟长安才女已无出其右。
然而如今房遗玉变得与往日截然不同,一朝成为大唐炙手可热的女大家,就连虞伯施、欧阳信本、褚登善那三人都对她推崇至极。
长孙娉婷深知,因高祖严令李元嘉禁学武略,只习文韬,而他又深受兄嫂影响,对琴棋书画均有涉猎,其中尤爱书法绘画。
如今房遗玉成了书法女大家,刚巧与李元嘉的兴趣爱好交相呼应。
而长孙娉婷也察觉李元嘉对房遗玉的态度,照以往明显起了变化,那股来自于房遗玉的危机感,简直令她如食了苍蝇一般恶心。
要知她最看不上的人就是房遗玉,可偏偏就是房遗玉成了她的绊脚石,最可恨的是房遗玉还在李元嘉的面前,将她羞辱过一番。
求得不得的复杂情绪,几乎要将长孙娉婷逼疯,其实在长孙家,她的脾气秉性是最随她爹长孙老狐狸的,父女二人皆是一般小肚鸡肠。
但不同的,长孙老狐狸官场游刃数十载,从不将心思表露出来,他会将怨气丢至旁侧,不管不顾。也从不出手反击,只会撺弄他人替他蹚水,最后在万无一失之时,老狐狸才会亲自下场,品尝自己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