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一朝变病娇/倒追竹马手记[重生](134)
“是。”
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蝉叫声闹得让人恼。
“静安心口上有处疤……你也有吗?”
她奇怪地看着沈逸,斩钉截铁道:“我没有。”
捂住自己的衣领。
沈逸笑得很浅淡,似乎她说什么也不会生气,“我们一起去用膳吧。”
“我真不是静安!”
“好,你说不是就不是。你早上可有吃过?现在饿不饿,你想吃什么?”
-
看着桌上丰富的美味佳肴,她不禁想起这半年,她吃的都是些什么不能入口之物。
之前在西夏边境,师祖还请了厨娘,请了侍女。来到庆城,只有他们三人,只能自己动手,天天糊锅。师徒二人每日互相嫌弃,连隔壁家大娘好心送来的煎蛋饼,师祖也要同她抢。
大约这就是人各有长吧,师祖给她喝的药,跟他做的饭一样难吃。
她叹息一声,又听沈逸开口:“是有什么不合口味的?”
“我不是静安!”
她口头上否认得很快,但她心下几乎是动摇了。静安郡主若与她一样在心口有一道疤的话……
观那将军李遥之反应也不似有假。昨夜沈逸揭她的皮,她都快怀疑她会命丧当局血溅当场。结果沈逸却突然温柔起来,跟换了个人的。
师祖还开玩笑地说了句,被抓到就摘下面具。师祖一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唯一能确定的是,她暂时肯定是死不了了。然而,若程曳说的是真的,那她更不能留在沈逸此处。
皇宫里,锦衣玉食又兼绫罗绸缎,也掩盖不住她想出宫的心情。
只是日日间,都有一群人跟在她身后。每日,沈逸都会来看她,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甚至把奏折都搬了过来。
“我想出去。”少女冷着脸。
沈逸放下折子,柔柔地看着他,眼中的深情让她承受不来,语气温柔,“待我忙完这一阵子,我就带你出去好吗?”
“我不。”她气笑了。
-
为此她绝食了一天,沈逸哄着她吃饭也哄了一天,苦口婆心兼甜言蜜语,听得她都快吐了。
沈逸终于让步——他让她逛皇宫解闷。
她嘤嘤而泣:“我与你素昧平生,请陛下放过我。”
沈逸答得很悠哉,“无妨,我们从现在开始也不迟。”
气得三天她没有见沈逸。
这是第四天。
这三天,她去太医院偷了药材做了些迷药。差强人意修补了一下面具,从小太监身上扒下来一身衣服。
准备妥当,总不能不逃。
-
蓝天,白云。
暗红,深绀。
有一道身影分外显眼,一个小太监正努力借力翻墙。好不容易爬了上去,却一脚踏空。
忍着不喊出声来。
此刻,她想的是,纵是摔也要摔到外头。
一只手却从里扯住她一条腿。
她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冷霜冰雪,凉透人心。
“你在此做什么?”声音的主人问道。
“看风景。”她抖着声音回答,双手正用力攀着墙沿,有些力竭。
“松手。”对方手正捏在她的小腿上。
“可以不松吗?松手我就会摔下去的……我要是摔伤了,就只能躺着养伤,躺着养伤就会被排挤……”
这个声音……
对方的声音愈厉,“若不下来,我便请陛下来亲自看看。”
少女落在地上,深色的衣裳上沾满灰尘,站起身,不满的声音被惊讶吞没。
程曳。
正冷漠无比地审视着她。
当机立断。
她立刻跪下来,拉住他的长袍,恳切道:“程公子,你能带我出去吗?沈逸他……他……”
她掩面假泣。
“你是……那日月华楼的那个姑娘?你是何人?为何直呼陛下名讳?”
她心中一咯噔,且怪师祖,谈天说地道八卦从来不避讳。
程曳蹲下来看她,眸中一缩,“……你叫什么?”
“小的名唤阿树。”
“哪个树?”
“就最常见的那个树……”她嗫嚅道。
依旧是平日里居然千里之外之神色。
最后程曳还是将人单手提起来,提气纵跃。
“走吧。”
程曳留下一句话,意欲离开,只一返身便被人扯住袖子。
对方意有瑟缩,然还是得寸进尺地问他,“沈逸在找我,你能不能再帮帮我?”
“他为何找你?”
“他说我是什么静安来着……但我却也不是。”
程曳静默地看了她良久,仿佛快把她看穿。
“你却是有些像她。”
她呼吸一窒,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右脸。易容还在,如何就像了。
她这副皮,与她原貌并不像,如何就能像同一个人。
他又问,“他既认定你是静安,那你为何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