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犯了错，可是那些没犯错的暗卫，他还不是想杀就杀，想打就打，他们这些人的命运从来就没有一刻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与其这样没心没肺的活着，他宁愿问心无愧的死。

听到蓝夜的声音，凉笙心猛地一抖，兀地抬眸。

看到血肉模糊的蓝夜，凉笙眸光闪动，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蒙羲脸色一僵，想要发作，突然想到什么，又笑起来，“好，本帝倒要看看你的忠心值不值得。”

蒙羲说着将蓝夜甩上了石台。

“蓝夜……哥哥……”凉笙艰难地爬到蓝夜身边，抓住他的手。

看到凉笙，蓝夜心中大骇，“你……”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蒙羲到底要干什么？

蓝夜艰难地起身将凉笙拉到自己怀里，一脸警惕地看着蒙羲。

“呵呵，如此看来倒是有那么点主仆情深的意思。”蒙羲邪笑着走近两人。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看着一步步走近的蒙羲，蓝夜抱着凉笙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蒙羲眸光兀地一寒，一把掐住蓝夜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一个奴才也配和本帝说话。”

蓝夜瞬间涨红了脸，吸不上半口气。

凉笙大惊，想要起身，却是没有半分力气，“放了他……你到底……想要什么？”

瞥了眼地上气若游丝的凉笙，蒙羲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你到现在还不清楚吗？我要你的血。”

凉笙眉头兀地蹙起。

蓝夜心猛地一抖，眸中闪过一抹慌乱，“不要……”

原来这就是他的目的。

原来这就是那句话的意思。

没有理会蓝夜，蒙羲直直地盯着地上的凉笙，“只要同意换血，我就放了他。”

凉笙死死地捏着自己的拳头，眼里满是挣扎。

她不想助纣为虐，可是她也不想蓝夜哥哥出事。

“不要……答应他……”蓝夜一字一句，艰难地吐出五个字。

他不想成为她的拖累，可是最终他却还是成了她的负累。

蒙羲挑眉，一脸邪笑，“怎么样？你想清楚了吗？他的命可是在你手里。”

蒙羲说着，手上一紧，力道加重。

“嗯……”蓝夜立刻痛苦地轻哼出声。

凉笙心猛地一紧，急道，“我答应。”

蓝夜身子一僵，漆黑的眸子轻轻闪动。

她竟然真的为了他……

蒙羲也是微愣了下，随即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不要……”蓝夜垂眸，一脸哀求地看着凉笙。

他不值得……

他不值得她为他牺牲……

该死的家伙，竟然还想坏他好事。

蒙羲眸中闪过一抹狠厉，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

“……”蓝夜痛苦地涨红着脸，发不出一丝声音。

看着蓝夜缓缓闭上眼睛，凉笙的心再次颤动了一下。

“我说，我答应，你还不放了他。”凉笙捏着拳头，死死地瞪着蒙羲。

“好。”蒙羲唇角轻扬，缓缓松了力道。

蓝夜痛苦地闭上眼，眼角滑下一滴泪。

看着蓝夜眼角的泪水，蒙羲一脸嫌恶地将他甩了出去。

一脱身，蓝夜就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别进了那血色长河。

“蓝夜哥哥……”凉笙大惊，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冲到石台边抓住了蓝夜的大手。

蒙羲也是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蓝夜竟然会选择跳血河。

这血河可不比血池，这血河里的血都是毒血，剧毒无比，别说落进血河，就是沾上一滴也是必死无疑。

“蓝夜哥哥……你坚持住……”凉笙小手紧紧抓着蓝夜的大手，即使自己的手已经痛到麻木，却依旧不肯松开半分。

蓝夜看着凉笙，唇角牵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这一辈子，能有个这么愿意为自己的人，做什么都值得了。

“小姐……”

“我叫端木凉笙，蓝夜哥哥可以叫我笙儿。”

泪再也控制不住地一滴滴滑落，她知道他想做什么，可是她不想他那么做，她不想一辈子都活在愧疚里。

一滴滴滚烫的泪水滴到蓝夜的手背上，灼烫了他的手，也灼痛了他的心。

“笙儿对不起，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把你抓来澜川，真的对不起……”

凉笙立刻摇了摇自己的脑袋，看着一脸内疚的蓝夜，深紫色的眸子里满是哀求。

“一定要好好活着，替我，替所有爱你的人，好好活着……”一句话说完，蓝夜终是挣开凉笙的小手。

“不要……”感觉到蓝夜的手一点点从自己手里滑下，凉笙的心一点点变凉。

终于，一大一小两只手完全断开。

“蓝夜哥哥……”看着不断下坠的蓝夜，凉笙再也忍不住地大哭起来。

凉笙哭了，可是蓝夜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