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342)
小阮脸色微变:“侯爷叫我去哪里?”
“自然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难不成还要你留在这里?”
“侯爷这时侯赶我走,岂不是要我命吗?”
李持酒盯着她看了会儿,小阮的命对他而言不值一提,不过……这会儿打发她去了,指不定皇帝又会弄个什么人来。何必费事。
“你留下来也行,”李持酒淡淡道:“只是,你得知道从此该怎么做。”
小阮跪在地上:“侯爷放心,我再也不敢了。”
李持酒看她一眼,转身要出门,小阮却道:“侯爷。”
小阮走前一步,咬了咬唇道:“侯爷,五石散虽然是我下的,但是我看,太太的确是有心病才缠绵至今,比如她说什么江雪已经死了……阴魂来找她报仇之类,不像是妄语而已。”
李持酒皱皱眉,并不言语。
小阮小声道:“侯爷若不信,可以问江雪,那天她来,太太跟她密谈了很久。”
李持酒听到这里,才迈步出门去了。
此刻已经是下午,眼见黄昏将至了。
李持酒回想在萧府东淑闺房里的种种,那画轴沉甸甸的在自己手上,东淑想接又犹豫的样子。
他闭了闭双眼:“萧姐姐,难道你……”
他并没有说完,双手却不知不觉中握的死紧。
夏日的黄昏,给晒了一天的地面散发出热气,在天地之间蒸腾。
像是酝酿着一场雨,空气格外的热闷,连树梢上蝉的叫声都显得格外慵懒。
李衾一行人沿着朱雀大街往皇城的宫门口而行,眼见在望,忽然从旁边的街口冲出了一匹马。
多亏了李衾反应迅速,两处才没有撞在一起。
这边李衾定睛看去,却见马上的人赫然正是李持酒,因为也正勒马而立,那长发在空中荡开,像是一笔浓墨泼洒而过。
跟随李衾的侍卫本要喝骂,因见来者是镇远侯,才都收敛,只看李衾示下。
“镇远侯,”李衾淡淡地盯着着李持酒:“为何拦路?”
李持酒笑吟吟地问道:“尚书大人,你那副画呢?”
李衾面不改色:“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看大人画的很好,所以想拿来好好地学一学。”
“那真是可惜了。”
“怎么可惜?”
“因为……”李衾漠然道:“我不太喜欢旧日拙作,那幅画,先前已经给我烧了。”
“你说什么?”李持酒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眼中的杀气却在瞬间透了出来。
李衾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镇远侯:“你想怎么样?镇远侯,你真的以为你可以在这京内为所欲为?你不如动手,试试看这次还有没有人进宫为你求情。”
李持酒盯着李衾,除了发尾微微颤动外,整个人如同静止了的。
终于他道:“尚书,我只问一句话。”
“什么话?”
“画是你的,你爱烧多少都可以,”马蹄声不疾不徐,嗒嗒响起,李持酒缓缓靠近李衾,“我只想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也想毁掉那个东西吗?”
第92章
李衾最不能容忍的并不是镇远侯的胡作非为,百无禁忌, 事实上他跟萧宪一样, 在此之前还都颇为欣赏李持酒这一点。
直到发现李持酒对东淑的觊觎。
本来李衾是个城府极深的性子,对于任何人任何事物的容忍度都颇高, 尤其是擅长不偏不倚地看待一件事或者人, 比如对于李持酒,不管李持酒有多少缺点, 李衾却仍能够理智看待。
但是最近,李衾发现自己的忍耐跟冷静自持已经渐渐地给摧磨殆尽了。
就像是现在。
看到李持酒拦路, 李衾就猜到他应该是知道了那副画中的秘密。
在这种惊世骇俗的绝密之前, 没有人能够保持镇定。
这也许是李持酒靠近那至高之位最近的一次,若是得了手,就足以颠倒乾坤。
那本是任何人都梦寐以求的。
但是此时此刻,近在咫尺的镇远侯望着自己,问出的居然是这一句!
李衾觉着自己的情绪已经超越了单纯的一个恼恨。
镇远侯不问密诏, 不问内容,甚至在得知李衾把那东西烧毁之后只流露出一点冷然的杀气。
他不关心这些。
他关心的是东淑对这密诏的反应。
——莫非对于李持酒而言,萧东淑,竟比那道可以让他凌驾于所有之上的遗诏还要重要?!
这让李衾的心中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怒意, 像是冷火一样簇簇燃烧。
李衾轻轻地笑了笑:“你问这个做什么?你真的以为, 你还有什么机会?”
他稍微的一抖马缰绳, 也往前走了几步,两个人的马头几乎都交错了,这让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只一臂之隔。
李衾凝视着李持酒, 道:“当初我调你回来,是因为你确实是个可用之才,想要你干一番大事,也不负这堂堂八尺之躯,我却想不到,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宁肯自毁前程,镇远侯,别忘了你父亲老侯爷是怎么战死沙场的,别辱没了祖宗,也别叫我瞧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