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313)
东淑听这话古怪,便道:“你说什么一家子?”
王姨娘脸色一窘,终于红着脸说道:“我不敢瞒着少奶奶,我、我已经有了身孕了。”
东淑大惊,旁边甘棠更忍不住道:“真的吗?”
王姨娘点了点头:“我也是才知道的……还不足月呢……”
甘棠瞪着王姨娘看了半晌,忽然说道:“真没想到,明明在侯府那么多年都没……”
东淑反应过来,便咳嗽了声,甘棠才忙停了下来。
东淑派了一个随车的小厮,叫快去找萧宪。谁知萧宪偏偏进了宫,她没了法子,想了想,便又叫去寻李衾。
虽然派了人去,可东淑觉着李衾事务繁忙,就算在兵部,也未必有空露面,当下就只叫人先到御史察院。
因为宋起建还担着五城兵马司的官职,拿他的罪名又是假公济私,故而人如今羁押在御史察院里,等待发落。
马车在察院门口停下,即刻有侍卫过来喝问,陪同东淑的自然是萧家的人,便上前喝道:“不得无礼,看清楚,这是我们江夫人。”
对这些侍卫而言,江夫人是何人,自然不重要,重要的是萧府,何况又听说过萧府认了义女、且又将嫁入李府的事情,自然就是这位江夫人了,这般举足轻重,于是忙入内通禀。
这边东淑下了车,她还是男装打扮,只是事有轻重缓急,当下也不管这些。
那些侍卫看见是个“男子”,但细看却见身姿袅娜,便知道是“江夫人”了,又见她的丽容秀色,虽是男装,却更妩媚风流,别有一番动人之处,他们竟无法直视,纷纷低头行礼。
才进了门,里头的侍御史听了消息,很是惊疑,便迎了出来。
两下相见,侍御史打量东淑装扮,眉头微蹙,却定神笑道:“江夫人忽然来到,不知何事?”
东淑淡淡道:“我来告状的,不知这里接不接状子。”
侍御史大惊:“呃……夫人要告的是谁?”
东淑道:“我告的人有点儿多,有些是地痞无赖,也有些是公卿大夫。”
侍御史一愣:“这、这从何说起?”
说话间,两人已经将到了御史察院的大堂,因也有不少人听说了消息,都出来探头看热闹。
东淑见人多,索性站在门口,便不疾不徐说道:“我在太白街上有一家店铺,之前太平无事,最近却屡屡有人前去滋扰,收取子虚乌有的苛捐杂税,另有地痞恶霸,动辄抢掠,听说御史察院是整个京城里消息最灵通、也最能主持公道的地方,不知此事,御史台的众位大人可知晓吗?”
“这……”那侍御史迟疑:“竟有此事?”
“原来你不知道,”东淑冷笑道:“好极了,我第二个要告的,就是如大人一样的吃着朝廷俸禄,却一无是处,轻狂渎职之人。”
侍御史张了张口,终于半是冷笑地说道:“夫人这话……更叫人无从答言了,难不成,夫人是告整个御史台的人?”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里带了明显的嘲讽,同时环顾周围同僚众人。
那些围观的人听到这里,就也不由笑了出声,都觉着这话有些可笑,而东淑有些自不量力。
不料东淑坦坦荡荡的,道:“我今日就告了,又如何?”
众人听说,刹那间鸦雀无声,继而又交头接耳,嗡嗡不已。
侍御史把东淑从头到脚打量了眼,越发冷笑道:“夫人原来是来无理取闹的,你一介妇人,本就不该轻易抛头露面,今日更来御史台口出狂言,难道仗着是萧府的义女,或者将士李府的新妇,就如此目空一切吗?”
甘棠跟在东淑身后,闻言很紧张。
东淑却不紧不慢,同样冷笑道:“我当然有所依仗,但我所仗的不是萧府,也不是李府,而是京城里的百姓!你们御史台不是号称消息最为灵通,也最敢说的吗?如今怎么都聋了瞎了,听不见百姓们说什么,听不见百姓们怨什么。却成了那助纣为虐之人,甘心的为虎作伥!”
“夫人!”侍御史又惊又怒,“请你慎言,这里不是你撒泼的地方。”
“我今日不想慎言,你若说撒泼,那就撒吧,”东淑昂然道:“我问你,镇远侯当初在京内的时候是不是也得罪了御史台的某位大人,才纵容的你们黑白不分?如今镇远侯为国远赴边疆,驱除胡狄,于国于民,都是大义!反观你们呢?缩在这京城之中,方寸之地,蝇营狗苟,对于有人欺辱镇远侯府的行径视而不见,对于肯为镇远侯鸣不平的人却加以毒手,是谁让你们这样颠倒黑白,冤屈良善的?我一个妇人还敢仗义执言,你身为公卿却当缩头乌龟,你还敢跟我面前叫嚣,你到底有什么脸面?”